第三十三章[第2页/共3页]
太子与诸位皇子闻听圣意,少不得偃旗息鼓。明面上罢手了,公开里却不忘在朝中各部安插亲信。贤人对膝下几个儿子的明争暗斗心知肚明,眼瞧见各部报上来的这些人,就晓得背后是谁在张目。更何况诸位皇子保举的这些官员,从本性到资格也各有各的不当之处,贤人并不对劲,因此除本身看中的几人外,余者皆留中不决。
可太子投其所好,使得贤人见了陈珪这个名字,不免又想起上元节白龙鱼服的这一段佳话来。太子趁机又在一旁凑趣的说了些自上元节后,官方平话唱戏之人将这一段故事改编成话本戏折子于贩子间传唱,且侧重描补了世人皆以此对陛下歌功颂德的逸闻,更叫陛下为之欣然。
太子既阿谀的陛下极其受用,陛下亦少不得在感慨之余重拾了慈父情怀,因又想到太子在这一桩事中的无辜受累,免不得软了心肠。御笔一挥,朝中本来争论不下的几位官员定免就此定下了。并苦口婆心的亲身教诲太子一番帝王为君之道。
小孩子家喜好用花儿朵儿扮家家也是平常事,因此陈府世人皆不在乎。任由几个小姊妹自去折腾。
至次日,陈府主子们上班的上班,进学的进学。冯氏办理过了家务,便同陈氏齐至上房陪陈老太爷、陈老太太说话儿。说了没两句,便有门上的小子来报裕泰商行的常友贵常管事带着家眷来了。
只说陈氏听了哥哥这一番话,倒是心中一动。一面手内擎着个盛着胭脂膏子的甜白小瓷盒儿把玩,一面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叫二姐儿闲着无聊鼓捣着罢。倘或弄得好了,我们家今后不消市卖的。再多一些儿,便拿到铺子上卖些闲钱,给她们姊妹买糕吃。”
目睹朝中诸臣民气惶惑,不思埋头做事只顾党同伐异,一向作壁上观的贤人少不得亲身出面几相敲打,从权制衡。且命六部相干主事人等保举贤能,就补空缺,马上停止了有些不成节制的局面。
先是在后花圃子里采摘了色彩正红,鲜艳欲滴、光彩匀净且香气扑鼻的牡丹、玫瑰、芍药、蔷薇等花儿,剔芯留瓣,在石臼内捣碎后蒸叠出香露来。后又叮咛管跑堂的老婆子将净水蒸馏——即将净水滚热后壶盖儿上的残滴留下,无法使这体例弄出来的水总不大纯洁,煮了几次皆不顶用。二姐儿不免有些挠头。
陈珪笑眯眯的看了眼妹子,旋即笑问二姐儿道:“好端端的,如何想起弄这个来?”
因着连日来用汤服药,平淡静养,待到二姐儿身上的病将好利索时,已经进了仲春份。
春寒料峭,初春的北风仍旧吹的脸上刀割似的疼,可院子里的柳枝却开端抽条,叶吐浅碧,丝若垂金,没过几天的工夫,全部后花圃子都染上了一层新绿,更加衬出春光的明丽柔滑来。
二姐儿因笑回道:“前儿看一篇古籍,因看到里头有记录绘画所用红颜料的制作体例。我想着胭脂与红颜料的意义大抵是相通的,便是以弄了些。谁想就成了。”
待到轻浮的春衫替代了厚重的棉衣,人行走在外间也不觉寒凉时,吴先生并其母吴家太太也休完了年假回至陈家。搁置了将近月余的女学又起。这一年除平常的读书识字外,又添了琴棋并女红诸项。
陈家的家教,向来不以稚儿岁小便对付塞责,更不会拿着世俗端方大事理压人。以是便养出陈珪这么个长于追求且八面小巧的,又养出陈氏这么个不在乎礼教端方只顾本身遂意的。如许的人,性子好便幸亏机灵矫捷,不拘泥于世情,因此手腕多端,不落窠臼。可若说不好,也是太风俗于剑走偏锋,投机取巧,恐怕不如本性沉稳者踏实稳妥,就算没有大富大贵,也不至于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