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2页/共4页]

有道是虎毒还不食子呢，赵家这一番行动，真是叫人无话可说。

当年陈氏自请和离时，赵、陈两家曾是以事闹得满城风雨。因此在坐的女眷们多数晓得这一件旧事。即便不大晓得的，悄声向身边之人刺探一二，也都明白了。

说不得她今儿就要将两个女娃要归去才好。

一句话落，旁人尚且还不明白，赵老太太却慌了。她可担不起寿诞之上逼迫人家罢宴的恶名儿。这如果传将出去了，恐怕他们这一房人必得千夫所指。

赵老太太说的实在不幸，何况一大把年纪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当即便有面慈心软的堂客接受不住，故意想替她说两句，尚未开口，却被身边的人一把拽住了。

少时，果有下人引着赵老太太和赵琳之妻孙氏进入正堂。赵老太太目睹着堂内诸多女眷，有的钗钏精美，服饰贵重，有的按品服打扮，愈显尊荣，不觉的面前一亮。那双昏花的老眼特别在诸位诰命的身上狠狠看了一回，方才笑向陈老太太拜寿道：“亲家母好呀。这么些日子不见，你更加结实了。”

有常家太太开了头儿，世人也都好说话了。裕泰商行的少店主之妻也忙笑道：“可不是么。端庄说来是给人拜寿，如何我瞧着这一举一动都是来触霉头的？”

说罢，又仓猝请坐看茶。

常友贵之妻非常感念二姐儿拯救之恩，且贩子动静最为通达。当初赵陈两家为着和离一事又闹得很短长，常家太太很明白赵家人是如何待两个姐儿的。何况陈氏和离归家如何久，赵家且不闻不问，这会子偏又做出这副调子来……

赵老太太当然不肯任由陈家抛清干系，忙要开口说甚么，只听一个打扮繁华，面貌清秀的三十来岁妇人笑着接口道：“这便是陈家的端方了。论女儿们的教养，一步都不错的。这一点，只从大女人身上就看出来了。”

一句话落，赵老太太心下一沉，便知不好。公然陈老太太面色阴沉了下来，一眼也不看赵琳之妻，直逼问着赵老太太道：“赵家公然是好家教。你我两家虽已不是亲家，可你我论年纪到底是上辈。岂有长辈们正说着话儿，小辈们就随便插口的事理？我记取我们家女人当初嫁到赵家的时候，老太太但是很着紧端方的。即便是我们家女人挺着几个月大的肚子，还叫立端方，折腾的差点儿小产。我还觉得赵家的端方就是这么大。现在看来，倒是因人而异。”

赵老太太心下也策画着，陈家人太难缠，但是大姐儿和二姐儿倒是赵家的亲骨肉。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她但是两个姐儿的远亲祖母。孝道礼义，莫非她叮咛甚么，两个姐儿还敢不听？

世人闻言，不觉一愣。转头看时，公然有小丫头子引着几位年龄已高，满头华发的老妇人走了出去。

常家太太眼眸一转，计上心来。虽用心用身边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向少店主的太太私语道：“想是太太还不晓得。我可都传闻了，那赵家老太太虽说是生了两个儿子，却端得不把大房儿子孙女当人看。你倒陈家姑太太为安在夫君灵前便要和离。真要提及来，的确是骇人听闻……”

那赵家属长的老妻一面坐了，一面瞧了瞧本地站着颇觉难堪的赵家婆媳，明知故问的道：“本来是老嫂子和赵琳家媳妇。你们也来给老太太拜寿？”

赵老太太这一番前来，早已推测陈家的态度，也不在乎，尤满面堆笑的在旁坐了。倒是赵琳之妻城府没有婆婆的深沉，闻听陈老太太所言，脸上微微显出羞恼与愠怒。口内便道：“老太太这话是如何说的？固然大嫂在哥哥去了不到百日便自请和离，但是我们赵家都没把大嫂当外人看。老太太这么说，岂不是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