阋墙[第1页/共2页]
楚容华眼瞳一缩,随即大笑出声,状似密切的拍了拍林崖肩膀,部下的力道却大得让身子骨健旺的林崖都感觉肩膀一阵麻。
两人一起无话,直走到垂花门外,楚容华忽而开口:“林公不喜我家这门姻亲,旁人可喜好的紧,到底也是拐着弯的亲戚,我四弟成心纳薛家女为侍妾一事,令外祖家可有奉告?”
眼看着火线仿佛是一条通天大道,可题目也就来了。
六皇子眼下可谓如虎添翼,恰好这当口四皇子还因为公开与二皇子争锋受了当今的呵叱,2、四两位殿下都被当今下明旨勒令闭门读书,六皇子那里还忍得住?那真是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台前。
楚容华虚留两句,也就亲身起家送林崖出门。
最妙的,还是两位皇子生母甄贵妃的反应。手心手背都是肉,甄妃管得了哪个?帮四皇子吧,娇养的季子各式折腾,为六皇子说话吧,四皇子指责她要重蹈武姜复辙。真真摆布难堪。
四皇子与六皇子一母同胞,这一份同父同母的血脉情,在这一代皇子里可说是独一份儿。以往他们的母妃甄贵妃宠冠后宫,他们兄弟两个再同心合力,那真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风传连先太子故去都有这两位殿下的手笔。
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尚能被人教唆的阋墙,导致兄弟阋墙的幕后推手之一,又该如何表一份忠心?姻亲,但是连血缘都没有的。
表忠心?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去。亲兄弟阋墙也不过是利字当头。崖曾听人言,如果一人不为利所诱,那要么是那份利不敷大,要么是那份利到手的但愿过分迷茫。人非圣贤,不过如是。崖亦不过一凡夫俗子,岂能例外?天然有所求。古语有云,士为知己者死,崖之所求,殿下当知。”
外宽内忌,这是嗣父林如海一日与林崖拿着邸报讲授朝政时对当今的评价,也是林如海对现在几位皇子的定语。
皇位只要一个,那掌天下存亡荣辱的至高权益只能有一人享用,亲兄弟也不能例外,六皇子也是贵妃亲子,四皇子有的助力他一样很多,还因为是季子而更受当今及其母妃的宠嬖,只因为年纪上小了几岁,他就真的能甘心只跟在兄长背面,费经心机为别人做嫁衣裳?
山西牛家投奔的是六殿下而非四殿下,当时能够说是为了制止当今顾忌,但是说一千道一万,牛家的万贯家私流水一样淌进的是六皇子府,而非甄妃一系惯常推出的四皇子府上。
他倒是更情愿与楚容华谈情分辩忠心不二,那也要楚容华肯信才行。
谁让四殿下听了母舅甄应嘉的劝说,想要小惩大戒,清算一下江南的几家大盐商,好直接敲打一下不驯的林家,成果还不等别人跳出来,六殿下就先不承诺了呢?
说罢,楚容华便把令媛难求的雨过天青瓷盏随便向前一推,盯着林崖为他满上,才牛嚼牡丹普通又把上好的清茶一口饮尽,举止放浪形骸,却又在不经意间透暴露一种骨子里的矜贵傲慢。
林崖所求何事?当然是能将楚容华奉上皇位,从而为林家搏一个位极人臣,熏天繁华。
只是现在楚容华挑了这么一个话题提起这桩事,倒噎的林崖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楚容华清楚是猜到了,或者是察出了林家在其间的感化,却借这个事情诘问人道,诘问林家的忠心到底有几分。
那副急不成耐的模样,说他是心血来潮一时胡涂都没有人信。起码他的同母兄长四皇子就不信。
先太子一朝不明不白的去了,余下的皇子里除了年纪占了长的二皇子,真是再没甚么人能入了这两位殿下的法眼。何况就算是二皇子,论本领、论圣宠,较之他们兄弟也差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