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血泪斑斑撒手西去[第5页/共6页]

李嬷嬷在榻前死死咬住唇，不叫眼泪流下来，嘴角颤抖着，答道：“太太放心，老爷很快就过来了。蜜斯，必然会带老爷返来见您的。”只是，跟着时候一刻一刻流逝，眼看着天气一点一点阴沉，李嬷嬷的心也跟着坠了下来，寒了下来。

李嬷嬷说得不疾不徐，连腔调也是无悲无喜的，一句一句的问，却用报告的口气道出，竟叫人不忍卒闻。

自黛玉分开，贾敏便痴痴地望着窗外，凝神聆听着每一个轻响，二十年的朝朝暮暮，她早已能从无数纷繁庞杂中清楚地辨别出林如海的气味，他的声音，他的衣香，他的脚步，乃至还能从他悄悄抬起的手，迈开的脚，便感遭到他的情感，是喜还是怒，是对劲还是得志但是，屋外静悄悄的，连树上的蝉鸣也将息了，喧闹如死水普通，或许，今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她的天下里便只要如许的死寂沉湎，再没有可盼可等可怨可爱的那小我。

屋里的女人，是他风雨同舟荣辱与共二十余载的嫡妻，有过夫唱妇随的夸姣，也有过伉俪离心的暗澹，有过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戴德，也有过识人不清红粉骷髅的嫉恨，然眼下，却都跟着这声声记念在风中飘散。

“能有甚么事？”待人退出屋后，苏云岫恨恨地夹了筷鱼肉便往嘴里送，牙咬得咯吱响，用力的模样似是在啃多难咀嚼的肉筋似的，“摊到他准没功德，上回冲出去，就扰了澹宁的生辰，叫人都吃不安生。”

“但是老爷来了？”

桌上不过六七样家常小菜，非常洁净简朴，林如海却可贵的好胃口，杯中清酒甘醇，即便举杯相陪的是他极不渝的秦子浚，现在也饮得纵情。酒足饭饱，林如海看着天气沉沉，星子满空，不得不起家告别。

“娘，娘……”呆怔了好一会，黛玉俄然用力地摆脱了林如海的大掌，飞似的往里屋冲去，嘴里吃紧地哭道，“娘，您等等玉儿哪，玉儿返来了，玉儿带着爹爹一道返来看您了，您如何就，就不再多等一会？娘，您快再展开眼看看玉儿，看看我哪……”

“我这就去找蜜斯返来，这就去……”李嬷嬷吃紧地应道，心想如果见不着老爷能有蜜斯陪着最后一程也是好的，扭头就往外跑，跑出几步，俄然认识到了甚么，整张脸都白了，猛地扭过甚来，却见贾敏竟抬起了手，颤抖着，想要去抓住甚么，却终是有力地落空了：“老爷，玉儿，憾甚，憾甚……”

那一刻，李嬷嬷只感觉全部天都坍塌了，偶然理睬她最后的“憾甚”究竟指的是甚么，只颤抖地理了下衣衿，直挺挺地跪下来，重重地叩首在地：“太太，走了。”

许是偶尔，又或是潜移默化，不知不觉地，竟又到了乐善堂前。

黛玉从未感觉时候这般难过，也从未如现在这般坐立难安过，倚着廊柱站会，又在围栏前坐了坐，坐不住便在院子里来回趟步，不时地往院外了望，了望，再了望，可除了垂垂沉寂下来的墨色，甚么也没瞧见。

黛玉猛地停下脚步，林平心中一缓道是她听出来了，还未喘气过来，却见她蹬蹬地往外跑到了二门外，蹲坐在石阶上，双手托腮一言不发地看着火线，眼泪却不由自主地又掉了下来。

贾敏悄悄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