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榻前跪求只为一面[第2页/共5页]

看着袅袅生烟的茶盏，贾敏略恍了下神，虽不似昔日那般亲手放进本身的手里，或者轻抚着本身的后背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但总归也是好的，也是故意的，待本身也并未真的无情，贾敏心中稍安，又多了几分胜算，却也不接过，只怔怔地盯着它，幽幽隧道：“老爷都不要我了，还管我何为，叫我就这么咳死了才好。”

“你若出去，我也说不得你甚么，为何……”

“我为何笑不得？”贾敏偏头反问了一句，复又低低地笑了，“我从未想过，我与你伉俪二十年，在你内心竟还抵不过几个下人的说辞。林家人的话你都信，我说甚么你却再不肯信，更不肯听，在你眼里，我又算甚么。呵呵，没想到，真真是没想到，我这平生竟是笑话一场，临到终，竟连林家人都做不得了。”

林平站在贾敏身后，将两人不动声色的比武看得清楚，内心委实捏了把盗汗，只他却也说不清就是是担忧自家太太，还是那位苏夫人。太太的手腕，他夙来是明白的，比来又翻出这么多旧事来，更叫他胆战心惊，万不敢小瞧半分，只没想到，这位轻荏弱弱的苏夫人，竟也是这般不好相与，看眼下这架式，怕是涓滴也不减色半分。

“老爷，只因这些下人的话，您就判了妾身的罪，认定了妾身就是那恶妇毒妇了？”贾敏臻首微扬，眼底泛着水光，轻咬着嘴唇，却刚强地盯着他的眸子，似是含着最后的微薄的希冀，那双盈盈的秋瞳，欲语还休，虽未曾言语，可又饱含千言万语，脆弱又固执地盼着他的答案。

“为何说不得？与其让您听旁人说，不若我本身说。起码如此，你还情愿听我说，也情愿给我机遇说。”

泪水不住地滴落，未几时便染深了石青色的衣袍，落下大团大团的暗淡，如同饱蘸墨汁的狼毫最后的落笔，“老爷，我已不求旁的，只盼着她将来能善待玉儿，玉儿是无辜的，那也是您捧在手心宠嬖过的女儿哪……”

林如海微微撇开眼，袖中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耳里清楚地听到本身安静的声音：“林家人的话，总还是该信的。”话一出口，连他本身也有些怔忡，原觉得提起这些过往，他会大怒，会肉痛，会心乱如麻，没想到，竟是这般宁和冷酷，没有斥责，没有争论，只是简朴地论述，平白地申明，仿佛本身就像个旁观者，明显最是靠近的人却已再进不了他的心，入不得他的眼了，天然也再伤不了他半分。

“老爷！”贾敏猛地起家，双膝一弯，就这么直愣愣地跪在他跟前，拽着他的衣袍角哭道，“您是我的夫，真的恼了我，冷了我，再不肯见到我，我都生受着不敢有涓滴的牢骚，只是黛玉何其无辜，不过是被我这无用的娘亲拖累了，如果，如果……老爷，看在你我伉俪多年的份上，看在我虽诸多不是，却也有些可取的份上，您让我再出府一趟，只要一趟就好。就当是我求您，让我再真真地为林家，为您，尽一份情意可好？”

贾敏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得灿如夏花，泪水却止不住地落下，抬手抹去后又扶着桌几接着笑，似癫似狂的模样，是从未有过的失态，叫林如海也不由皱了眉：“你笑甚么？有何好笑的？”

饶是身为林府管家多年，见过了很多风波，他也忍不住在内心哀嚎，自家老爷还真是……世上女人这般多，为何非要招惹些个难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