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为黛玉有心算无心[第2页/共2页]

贾敏与黛玉同时恍过神来，赶紧从榻高低来，黛玉盈盈福身礼道：“女儿拜见爹爹。”

母女俩各有所思，屋里一时候堕入了喧闹当中，只余下上好的银霜炭在炉里烧得通红，瑟瑟轻响。

三人用过饭，捧上茶水，这才坐下一道谈天说话。黛玉年幼娇弱，未几时便有了几分倦意，贾敏便细细叮咛了一番，又好生敲打了上面服侍的世人，亲手替她系好裘衣披风，这才放她分开。林如海坐在一旁含笑看着，待黛玉走后，方道：“敏妹真是慈母心肠，娶妻如你，是海之幸事，林家之福。”

“太太，蜜斯来了。”

“敏妹！”爱妻病体沉疴一向是林如海忧心的，听她这般说，心中更是一痛，不由举高了调子打断她的话，伸手紧紧握住她的，“你切莫再这般说，你是我林如海的老婆，是要与我白首偕老共度平生的，怎能先弃我而去？”停顿了半晌，俄然又开口道，“实在，你忧心的，今后都不必了。”

“为娘没事，玉儿不必担忧，也用不着再叫孙大夫跑一趟了。”黛玉如此孝敬知心，贾敏内心既是欣喜又是肉痛，她的玉儿啊，如娇似花的女儿啊，千宠万疼地长大，却俄然要多出一个兄长，乃至连父亲的心机还能留下几分也说不好，这可叫她该如何自处？一想到黛玉会黯然神伤冷静落泪，贾敏只感觉心像要被扯破了普通，疼得她将近喘不过气来。

贾敏的心机，林如海天然不知，正沉浸在如何说话中的他，天然也未曾看到老婆眼里一闪而逝的寒意，考虑了半响，方道：“可还记得那年的苏云岫？我也是迩来才发明，当年，她分开林府时竟已有了身孕，现在已有十二岁。”

可今时本日，她又能如何？林如海既然会挑选坦白她，内心天然是顾忌着她，她也不肯去细究到底是因为甚么，是担忧她难过伤了身子，还是……然她内心倒是清楚，这个苏轩，在林如海眼里，必然是极其看重的，也断不成能再因本身和黛玉而如何让步。

黛玉将信将疑地盯着贾敏，眼里闪过一丝迷惑，不知为何，总感觉母亲仿佛不一样了。昔日的母亲，老是文雅的，成竹在胸的，好似这世上没有甚么事能难倒她普通，可就在方才，仿佛有些黯然，有些得志。得志？不，不，黛玉从速摇点头，把这古怪的猜想抛出脑后，必然是她想错了，错了。

不知为何，现在听他这般说，贾敏总觉话里有话，似有所指，然脸上却不露分毫，掩面笑道：“老爷又拿妾身寻高兴了，妾身嫁入林家多年，却始终未能给老爷添个男丁，就连府里的几位mm也是膝下空虚，大略是我们几个福薄，又都是些没本事的，却还扳连老爷跟着操心，实在是……老爷再这般说，妾身真的是无地自容了。”话到悲伤处，不由侧过身，悄悄拿帕子拭了拭眼角，自怜又自苦的哀伤，浅浅的，却比嚎啕更让民气酸，“妾身日日祈求彼苍，若能赐下麟儿于林家，妾身甘心减寿十年……”

“能嫁给老爷，又有了黛玉，是妾身莫大的福分。可惜妾身是个没用的，所幸还能在宅子里帮上些忙，若不然，妾身真的是无地自处了。”贾敏微微低下头，暴露一小截白净的脖颈，比起平时更多了几分娇柔无助之美，只眨眼工夫，又抬开端来，回身叮咛下人将温在炉上的汤盅奉上来。一如常日的雍容文雅，仿佛先前所见不过是一场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