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苏轩如是为母谋[第1页/共3页]

坐在马车上，苏轩仍抱着书，回味先前秦子浚的详解，自言自语隧道：“秦叔叔待我真好。”说着，俄然像是想到了甚么，转头冲着苏云岫暴露个大大的笑容，“待娘也是极好的。”说罢，还朝她眨巴眨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好似要在她脸上看出朵花来。

秦子浚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她不安闲前便将视野移开，暖和一笑：“也不全为了这些，放心罢，我内心稀有，你不必担忧我。”昨晚，他睡得并不晚，可却展转着如何也睡不着，脑中总不自发闪现出云岫和那位林大人的身影，和苏轩那段石破天惊的本相。苏轩竟是林如海的骨肉，这个认知，让他错愕半日也没回过神来。其他的旧事，苏轩语焉不详，但他大抵也能设想得出，云岫是多么高傲的女子，怎会草草委身，更不消说与报酬妾了。

苏轩咬了咬下唇，轻声答道：“我把林大人的事，同秦叔叔说了。”说着，偷偷昂首瞄了她一眼，暗度她到底是附和还是不欢畅，可那淡淡的不辨喜怒的神情叫贰心头一慌，忙不迭解释道，“孩儿考虑着母亲既不避讳秦叔叔，天然是极信赖的，与其一头雾水地混合着，倒不如跟他说个明白，今后，母亲内心有事，也能多小我说道。”只是话到最后，已渐低渐轻如喃喃咕哝。

“谁叫你总不在乎自个儿？”秦子浚笑容温醇如佳酿，施施然顺着她的话茬往下续道，“既如此，改明儿我便畴昔拜访一下关叔，一道替你立个章程出来，也不白费你这句一家人，如果澹宁得暇便也拉上他，免得你又折腾上胃口。”对于苏云岫的身子，他们都是一样的观点，那就是决不姑息。明显胃寒体虚，却偏疼用些冰粥凉果，还振振有辞甚么“能吃是福”，也不怕再病上一场。

苏云岫没答好，也没答不好，只蹙眉看他：“那先前他这般行色仓促的，又是为何？”

苏云岫扬眉一笑：“还不快归去睡了？莫非你还不放心我这甩手掌柜弄脏你的案子？”

他的纷繁思路，苏云岫天然不知，来回打量着他的面色，有些倦意，倒也没瞧出旁的，略松了口气，仍不放心肠道：“要不，你回屋里再多躺会，好生养养神，今儿我留在这，前头的事你不必过分担忧，若当真措置不了，我再喊你也就是了。”说罢，也不睬会他如何答复，径直推开他，往案桌后的官帽椅上一坐，舀起一份册子便看了起来。

两人打趣着又辩论了几句，便听到屋外有人说是苏轩来了。一进屋，就笑嘻嘻地过来请礼问安：“孩儿见过母亲，见过秦叔叔。”把手里书袋往桌上一摆，眼神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儿，落在苏云岫手里的汤盅，笑得更是光辉了，“还是秦叔叔短长，娘在家里，总会忘了饭点，关叔关婶他们都劝不好呢。”

苏轩闷闷地垂下了脑袋，低低地应了一声：这回，确切是他冒昧了，也暴躁了。

苏轩正要再言，被秦子浚笑着打断了：“好了，澹宁，还不快听你娘的，谨慎她真的恼了。”非常绝望地叹了口气，苏轩只得把要出口的话又重新咽了下来，倒是乖乖地依言去翻书册，听话的模样，让苏云岫又一阵无法。

铺里都封存了，伴计们也都回家过年去了，哪另有甚么要事？苏云岫略一沉吟，便明白了其间启事，内心委实打动秦子浚的用心，悄悄决定他日也同去乐善堂看看。

听秦子浚扣问了几句苏轩的学业，又为他一一释疑，提点了些四书上的学问，苏云岫只笑着在旁喝汤，四书五经，她原就读得不全，《大学》、《中庸》之类，听得就头晕目炫，更不消提讲授了。看他们一问一答，合法真着，便摆摆手，表示暂先不开桌，等两人讲得差未几了，才一起往花厅用饭。苏云岫夙来不讲究甚么食不言寝不语的端方，秦子浚也垂垂风俗了她的做法，三人边话家常，边开饭，倒不知不觉地比昔日多用了小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