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未雨绸缪攻略两地[第1页/共2页]
看着他挺直了脊梁,犹有几分青稚的脸庞上满满铛铛的固执,苏云岫眼眶微热,抬了昂首,房脊上横亘着的梁柱冷静地支撑着整间房舍,内心不自发地也变得结壮了很多,也从未如现在这般清楚地熟谙到,她的孩儿真的长大了。
心知她现在莫名提及苏扬吴地必有深意,秦子浚踌躇了下,相询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归去,只顺着她的话茬往下说:“我们在那边倒也有几个落脚处所,都是这些年赈灾济民时连续留下的,清算办理一番倒也有些范围,过两天我亲身走一遭,返来后再好生拟个章程,你看可好?”
母亲的游移与冲突,苏轩看在眼里,内心苦苦的,涩涩的,说不上来的滋味。他固然幼年,自幼丧父,可从小母亲悉心教诲,家中诸事从不避他,一年年耳濡目染,懂事得也比旁人家的孩子早。儿时的艰巨盘曲,母亲的积劳成疾,他也都一一记在心上,从小便盼着本身能快快长大,好替母亲一起分担。此情此意,现在更是果断:“您不是经常教诲孩儿,甘愿复苏地痛,也不要装点承平的夸姣?母亲如此,孩儿亦是如此。”苏轩说得极慢,一字一顿,又极清楚,仿佛要字字句句印到心上。话到最后,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带着誓不转头的果断勇敢。
“子浚,乐善堂的人手可充盈?”
苏云岫低垂着睑,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颤,掩去了眼底的莫名情感,看不清是喜是悲,便是那轻柔的嗓音,缱倦委宛在耳畔,却又遥遥的,叫人触碰不得:“听灵隐的慧济大师提过寒山寺的普真大师,佛理极其高深,可惜却一向未能成行,现在想来也是我拘泥了。”
“这些年,你我一向将重心在钱塘会稽一带,倒是忘了,吴地的姑苏、淮扬,论富强不啻于杭城,如果用心运营,也当涓滴不减色才对。”说完这些,苏云岫便觉内心委实松了口气,整小我也跟着轻巧起来。
如此对付的口气,莫说秦子浚,就连苏轩也听出了她的言不由衷,紧跟着拥戴道:“秦叔叔说的是。”忧思伤脾,脾乃后天之本,母亲的身子本就有些发虚,若再累着……不由紧紧攥住了她的手,半跪在跟前,仰开端,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一脸慎重隧道,“孩儿虽小,却也盼着能替您分忧。”
“扬州……不必了,都是要紧的处所,何必舍近求远?”苏云岫皱了皱眉,她虽故意,但也不能罔顾买卖,贸冒然将药坊开到扬州去,“你这厢畴昔尝尝水倒也不错,我们原也并不为那几个银子,药坊的事,到时候再议也不迟。”
微微叹了口气,因为林家的原因,她一向都架空着姑苏城,就算几番北上时也老是越境来回,过城门而不入,从没进城走动过一回,现在想来,如此掩耳盗铃,委实有些好笑。莫非离得远了,就甚么事也没有了?天下这般大,即使是红楼,若她至心不肯,人在那边又有甚么别离?
用过饭,苏轩说是积了食,不肯回房里安息,拉着她在暖阁说话。苏云岫半躺在榻上,听他有一搭没一搭地东扯西扯,偶尔插上几句,倒也不感觉累。不知不觉地,便把话题扯到了半年前在万松书院遇见李老和林如海的事情:“听陆山长说,林大人是新上任的两淮巡盐御史,又是前科探花出身,学问才调皆是上上之选,来日若能学得三两分真髓,便已是受益无穷了。”
苏云岫悄悄嗯了一声:“放心罢,我内心稀有。”事关苏轩,她怎能放心得下?有道是谨慎使得万年船,她可不想一着不慎,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