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第2页/共4页]

太子又磕了个头，语气更加的安静，“事发俄然，来不及细心机虑，儿子又去了母后宫里，求了她的印信开了神武门，让这些人从神武门出去。”

仿佛是听到了人声，太子嘲笑，“你们两个不过是主子，莫非还想……”声音戛但是止，太子慌乱间跪在地上，“不知父皇前来，儿子……儿子……”话没说完，废太子已经抽泣起来。

废太子唇边微微勾起一个浅笑，内心默念当日母后在他耳边的低语：“以情动听，以情动听。”

天子则坐在养心殿里，听下人一条条回报。

人常说少来伉俪老来伴，皇后是独一能陪着天子进皇陵的人，跟一个身为天子的男人说爱情有点好笑，不过亲情这么些年他跟皇后积累下很多。

娘娘跟大皇子捧首痛哭。

天子内心一紧，这但是不是甚么好兆头，他脚下更加的焦急起来，当日他命令将太子囚禁在毓庆宫里，又废了他的太子之位，那么正殿天然是不能住了。

四目相对，天子的肝火顿成化成了心伤，他从小捧在手心的宝贝儿子，现在面色乌青，双目下乌青一片，瘦的颧骨高高崛起，见了他眼中有泪，又仓猝底下头去。

天子的视野又到了他跪在地上的儿子身上，废太子的头发是胡乱一扎的，衣服……领子已经破了，袖口脏了，并且两肩处空荡荡的，衣服已经大了很多。

太子从小吃的用的住的都是最好的，皇子四十人的服侍班底，到了太子这里给提成了八十人。每年长进的布料，茶叶，玉器，瓷器，天子都是先紧着太子挑的，但是现在……

天子谅解皇后年纪大了，又是方才病愈，身子弱，没等皇后跪多久就亲身将人扶了起来。只是皇后起归起，就是不昂首，天子生生从内里发觉出一股怨气来。

废太子却像是俄然沉着下来，止了哭声，只是言语间鼻音很重，“儿子是待罪之身，这宫里又是这般场景，请父皇……请父皇速速拜别。”

好轻易皇后的哭声减小，她道：“陛下，臣妾想见一见瑞永。”

三天一次的动静说的也都是反复的事情，厥后就变成五天一次了，再厥后，仿佛已经有月余没闻声瑞永的动静了。

一盏孤灯，废太子坐在灯前，双目无神，不晓得在想甚么。

他的太子何时受过这类委曲。

废太子熬了两夜，将两件里衣写的密密麻麻，又取了一件衣服将这两件写了字的里衣包好，用小瓷碗在门口的大树下浅浅挖了个坑，将东西埋出来了。

天子失眠了。

“别的罪名儿子都认，只是谋逆儿子不承认。”废太子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儿子不管别人如何说，只要父皇晓得，儿子便死而无憾了。”废太子顿了一顿，“此处肮脏，还望父亲早早拜别。”废太子保持着叩首的姿式，跪在那边不起了。

才半年的时候，毓庆宫里的东西就已经旧的不成模样了，窗户上的漆掉了，窗纱也变了色彩，地上尽是落叶，本来七月的天里，毓庆宫里生生被这破败拖到了暮秋。

天子半响没作声，天晓得他方才闻声母子两个捧首痛哭的时候，多么想冲出来一起，一个是他自垂髻之年便娶进门的皇后，一个是他哺育多年的太子，宫里统统人加起来，都不及毓庆宫里那两个正在痛哭的。

天子本来就想将废太子放出来的心，更加的果断了。

天子又回想起那夜的景象，仿佛太子出去以后一向没说过甚么话，要大印等物也都是那总兵开的口。

皇后跪谢天子，低着头转成分开养心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