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页/共3页]
这一下动静可大了些,林珩难堪地对上世人迷惑的眼神,笑着敷衍了两句:“闹着玩的。”一面问:“新请了外头唱腔很好的妙音班,长坐无聊,何不点两出戏来听听?”旁人还犹可,怀泌第一个耐不住,兴趣勃勃道:“我传闻他们排了全本的,我还未曾听过呢,快叫他们演起来。”荀莹忙朝怀泌使眼色,座中这么多客人都还未说话呢,你就点起戏来?何如现在荀莹喜笑容开,底子是俏媚眼抛给瞎子看。林珩忙打发人去请班主来,让席上世人点戏。
林珩听了,笑得花枝乱颤,褚钺迷惑:“有这么好笑吗?”林珩笑了一会才止住,愉悦道:“我是未曾想,你小时候也有这类趣事。还觉得,你一向都很贤明神武呢。”褚钺拧了拧他的鼻尖,忍俊不由道:“更加聪明了,嘴上是不是抹了蜜?如何说出来的话这么好听?”林珩还是笑:“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下好了,今后有得讽刺你了。”林珩内心倒是更加感觉褚钺靠近了。
齐渝朝林珩挑挑眉,奸滑一笑:“你别瞧他,我手上可有他很多把柄呢?他如何敢说我一个字的不是?”林珩眼睛一亮,齐渝畴前做过褚钺的伴读,从小儿一块儿在内宫读书习武,朝夕相伴,天然是知根知底了,更是一个劲地鼓励齐渝保密。褚钺发笑,骂道:“你们两个看不见我不成?在我面前,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排揎我,想是骨头发痒了,一个两个都欠清算不成?”
两人信口谈些琐事,走到了水阁门口,早有侍立的家人高高掀起大红洋呢板帘等待。二人径直出来,屋内早就笼上了燃着银炭的珐琅短腿大火盆,暖和如春。屋内的少年贵胄们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说话,或凭栏赏雪、或围炉共饮、或品题书画、或吃茶消闲、或猜枚作耍,见门帘一掀,林珩和一名面熟的英伟青年牵手走了出去,不觉得意地朝他们点点头。
水阁内是一明两暗的格式,并无隔断,四周皆窗,又临着池水,显得阔敞朗亮。当中放着八张紫檀雕漆方桌,窗隔流派一齐摘下,正对着戏台,看着分外清楚。这水阁本就起作看戏之所,初建时便虑及夏季寒凉、卸了窗户有冷风袭人之不便,故而早就选了夏季西北风吹不出去的方位凿门设窗,又设了地龙,更是凉不着。
大师谦让了一回,点了几出热烈戏文。那捧着牙笏上来请点戏的小旦鹤仙,生得端倪委宛、风骚娇媚,不过十三四岁,已是名动都城的角儿,知情见机,说话又动听,怀泌非常欢乐,赏了他一杯酒。鹤仙笑嘻嘻道:“一会子还要上场,我又素不善饮,一时上头了唱错词,爷们就该把我轰下台了。临时寄着,待我唱完了,再来给公子敬酒。”
齐渝一惊,起家溜走了,撂下一句话:“那你们说话吧,我不滋扰了。”林珩轻声笑道:“阿渝是不是畴前做过很多蠢事?”褚钺意味深长道:“他何止是畴前做过?”林珩把官窑青瓷茶盅喂到褚钺唇边,笑道:“喝口水,渐渐说,明天另有很多工夫呢。”褚钺低下头,就着林珩的手喝了一口茶,然后修起了杜口禅。林珩手一颤,差点把茶盅摔了。
褚钺想起旧事,不免有些出神,林珩见状,在内心悄悄地叹了口气,想来他也曾是以事遭了很多罪,深宫当中是容不得半点不对的,更不要说是如此较着的缺点了。林珩办理起精力,开口欣喜他:“想必当时吃了很多苦头罢?有句鄙谚说得好,宝剑锋从磨砺来,梅花香自苦寒开。”褚钺轻抚林珩的头发,笑道:“果然不错。现在我可不是磨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