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3章[第2页/共3页]
邹氏用帕子握住嘴笑道:“老太太也是晓得的,从小儿就为他操碎了心,怕他饿着冷着,怕他受欺负,怕他不学好,目睹着他成人了,现在也要娶妻生子了,我这内心,端的甚么滋味都有。我也有两年没见他了,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归去看他一眼。”
林珩道:“我叫他们传了饭来,你好歹用点再走罢。跟你来的侍从呢?总不好叫他们饿着肚子当差。”褚钺道:“他们在门外候着,”伸手捏了捏林珩的耳朵,“还是如许细心。”林珩自发年事不小,对着褚钺、齐渝一干人,说不得总要多操一二分的心。就是这一二分的至心,倒也引得褚钺他们另眼相待。林珩不睬他,自唤了小厮出去奉侍。二人净了面漱了口,厨房也备好了席面送了出去。林珩捡着精美的菜蔬、点心留下十二道,余下的二十四道命小厮昆仑、曾城端给在墙外候着褚钺的众位侍卫。
隔日起来上学,还被他祖父赵玄辉打趣道:“当日梅花落于寿阳公主额上,本日有梅枝戳伤赵祁额角,倒都是难见的美事。”他们当时哄堂大笑,纷繁嘲弄:“待家去便奉告姐姐mm们,也学赵祁在额角描朵梅花胭脂,倒也是可贵的时妆模样。”褚钺吃惊道:“怪不得我大姐那日从安国公府上赏花宴返来,眼下额角处画了朵重瓣梅。”林珩惊诧,诘问道:“果然?”褚钺点点头:“我姐姐还说这是现在京中最为流行的妆样,宫里仿佛也风行此道,仿佛叫做‘眉妙妆’。”
林母点点头:“这也罢了。与我们家也算门当户对。你们老爷是甚么主张?”“老爷说老太爷的主张必不会错了,已是有了依允的动机。现在老太太、伯娘皆说好,定不会有二话。我这便归去与老爷写了书子,打发脚子特地送信归去,想来不要一月也就到家了。”林母笑道:“还是如许的暴躁性子。怕担搁了娶个好媳妇不成?”
褚钺并不接,就着林珩的手将酒饮了下去,按住林珩再要倒酒的手,笑道:“酒也尽够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归去了。”林珩也不劝他,命小厮端了热水来洗脸洗手,又命人沏了浓浓的茶来给褚钺解酒。褚钺整了整衣冠,饮了几口浓茶,告别道:“今儿这酒喝得清净舒心,他日我在清漪园园中设席请你。”
林珩眨了眨眼,今儿的月色太好了,倒叫他起了思乡的动机。九英唤了林珩一声:“大爷,夜深了。我们也该回了,恐怕老太太内心惦记呢?”林珩又叹了声,闷闷不乐道:“回罢。”回到了介寿堂,林母果然还未安寝。满头珠翠都是卸下了,头上围着条翠勒,穿戴家常半旧衣裳,正斜倚在大迎枕上与丫头们说话。
林珩行了礼,林母便号召他来榻上坐,闻见他身上的酒味,搂着贰心疼道:“我的儿,你本日喝了酒?可头疼?我叫他们取醒酒石来。”林珩一颗思乡的郁郁之心,倒是被林母说得和缓起来,人生活着,不对劲事十有**,且珍惜面前人罢。林珩道:“才喝了几杯玫瑰露。方才已吃了浓茶了。”林怕他隔日醒来头疼,不教他多坐,催着他回房安息去了。
林珩说的俱是书院里的趣事,有一回他们师兄弟四人夜里围炉赏雪喝酒,喝得兴头了,三师兄赵祁要舞剑扫兴,无妨脚下踉跄,在雪地里滑了一跤,撞上院里的梅树,洒了一头雪不说,梅枝还戳伤了额角,他们当时三人在廊下笑得都直不起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