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贾敏难产秦氏曝有孕[第1页/共5页]
只闻声迎溪笑着说道:“大爷,方才太爷那边打发丫头来传话了。”林珩忙放动手中茶盅,端直身子说道:“快请。”迎溪笑道:“那小丫头已经去远了,太爷说了固然今儿花朝节要去房山赏牡丹,但晨课还是要上的,命大爷吃了饭就往织帘老屋去,太爷一会子就来考校。”林珩恭敬地听了,才问道:“早餐可拿来了?”话音刚落,就见繁音捧着一个剔彩林檎双鹂捧盒出去,见林珩问,忙把早餐摆了上来。一时饭毕,林珩才起家往隔壁约荀莹去。
秦氏再三推让,才应了,正要起家,不防一阵头晕目炫又跌回了椅内。林母和林海吓了一跳,产房里头阿谁看着不虞就够让人焦心了,不要连这个也出事了。林海忙喊道:“快请大夫来。”一面扶起她,要往内房去。林母急道:“这会子还讲究这些端方,真真气杀人。”到底没禁止他,任着林海搀扶秦氏躺到阁房床上,又放下帐子,才让大夫出去看诊。
本来他们花朝节赏牡丹,是每年的常例,只不过处所分歧,前年在天坛北廊,客岁在永安门内张园,每回都是一大帮文人骚人、幽人韵士云集,需求赋诗唱和的。京中驰名的才士多数会来,因此还是个交友朋友、揭示才调的好机会。有多少平白藏匿的骚人词客,俱是在花朝节会上做了一首好诗,从而一举成名、世人谛视标。赵玄辉固然心下瞧不上此种终南捷径,不准弟子如此露才扬己、一鸣惊人,但也不能藏匿于世人之间,冷静无闻。赵祁虽有诗才,却略乏捷才,是以最讨厌这类限时限韵的弄法。因着他每回要考虑很久,常常还未成诗,时候已经到了。
天井中多处铺着绣茵,上头盘坐着三三两两的人,摆设着酒水茶果,锦垫外跪着温酒、煽茶炉的小厮使女。赵玄辉跟着那人到了一处铺陈在牡丹从中的宽广毯茵,上头最显眼的是一名躺着的青衣文士,正仰着头提着酒往自个嘴里倒酒,脸上身上已沾了很多牡丹花瓣。闻声脚步声,慢悠悠地展开眼睛,漫不经心肠看了一眼,说道:“你来了。”态度甚是倨傲不恭,赵玄辉悄悄一笑:“我来了。”
说来也好笑,怀泌是个曲迷戏痴,酷好吹打弹唱。偏赵玄辉家里养了一班绝好的小戏,名做“十些班”,小伶人们皆以“些”为名,个个容华若姝,中以小旦“月些”,小生“风些”尤其出众,面貌蕴妙绝伦,科白乐律更是妙入道理。怀泌如获珍宝,常日里做完功课常常往戏场找他们谦虚请教,学些弹唱本领。
这大夫便是长住府上关照贾敏胎儿的那位名手,出去诊了一回脉,笑道:“恭喜大人。令夫人已有一月喜脉了。只是近几日疲累了些,有些费心了。”林海先是一喜,再是一惊道:“大夫,腹中胎儿可好?”那大夫笑道:“母子俱是健旺之人,好生保养几日也就无事了。”林母听到,合掌念佛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母子二人欢畅得握住相互的手,冲动得笑不成声。半晌才安静下来,林母笑道:“我们还是出去,让你媳妇安稳睡一觉。”世人轻手重脚地退了出去。
赵玄辉素有耳闻,但他是最豁达不羁的人物,常日里总说“兴之所至,灵性生发”,只如果小门徒们有兴趣学的,他都不大反对。其他三位门生被怀泌鼓励着起了兴头与他一道学曲艺学吹打,荀莹学了吹笛,赵祁学了鼓板,林珩则学了吹笙。因着一时找不到一把葫芦笙,还是赵玄辉操心搜索给林珩找来一把西南夷人经心改进的芦笙。本年立春日,赵玄辉带着他们到东直门外看顺天府官员打春,观礼毕,一同去山上旅游风景,一时髦起,命怀泌唱首好曲子来听,其他三人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