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舔犊情深秦氏追忆[第1页/共2页]

秦氏歪在炕上，揉着心口，对吴嬷嬷愁苦道：“成日家娘俩也说不上两句囫囵话。”吴嬷嬷要劝她，秦氏摆摆手道：“我不是不晓得他在老太太那边才安生，没那么多的魍魉小人算计着关键他。我在家又不管事，统共只要几年的根底？”吴嬷嬷也只得劝她：“且忍一忍。”秦氏又道：“柳氏的事还没有眉目吗？”吴嬷嬷苦笑道：“年深日久，且人家又搬走了，实在是不好查起。老太太那头都没查出来，我们又能如何？”

一则，林家畴前也是勋贵之家，虽说现在不能袭爵了，但林母身上另有个侯夫人的超品诰命，就是除夕除夕，她也能入宫朝拜。更别提她娘家哥哥张大人是从一品太子少师致仕。二则，林家姻亲故旧满朝，更不消说平常来往的世交，单这份人脉就叫秦家垂涎。秦家在朝中无依无靠，势需求攀住林家和张家。既如此他们就不敢怠慢她的姨娘和弟弟。

“我可不知。”林珩伏在秦氏怀里懒懒地说道。秦氏摩挲着他的脑袋道：“传闻你本日跟老太太闹着要出门去耍？”林珩点头。秦氏叹道：“小祖宗，你可安生些。前次你生了那场病，差点把你老子娘的胆量都唬破了，那里敢放你出去？有个好歹，不是要了我们的性命？”林珩嘟嚷道：“儿子今后是要建功立业的人，哪能成日在家混着？”

秦氏笑道：“你才几岁？打小儿就这霸王脾气，任人说都不依。你且耐着点心，过几日我带你到你外祖家逛去。”林珩这才笑了。秦氏道：“你这牛心左性的脾气，哪时改了才好！”又说：“你外祖母也好久没见了，必定也想得紧。”一时母子二人又“啯啯唧唧”说了很多话儿，话休烦絮。有丫环俄然来报：“老爷叫大爷去书房。”秦氏又忙叫丫环们把林珩送出门。她倚在窗边，直望不见林珩的身影，才转返来。

冰雪应了，恭敬地退了下去。祖孙俩又看了一回鹞子，兴趣勃勃地批评道，这个蜻蜓鹞子飞得高，阿谁美人鹞子时新都雅。张妈妈又来回事，她手里捧着一个雕漆托盘，上头放着几张帖子，说是几家故交派了媳妇子来问好。林母点点头，问道：“有客人来了，可要跟我一道见见？”林珩点头，他不大耐烦那一套虚应故事。林母道：“那也罢！可别调皮了，如果摔着了，可不是玩的。”留下张妈妈陪着林珩一道玩，她就带人仓促回介寿堂。

四则，她对林母有拯救之恩，看她也是和顺浑厚的品德，想来嫁畴昔也不会遭到太多苛责。虽说对上贾氏未免难堪，不过都是些身不由己的人罢了。再三衡量，再没把嫁给林海更好的前程。她能如何选，只能擦开不敢当着人留下的眼泪，按捺住内心的千愁万恨，服从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欣然出嫁。

于归以后，她才晓得日子原也没有那么难过。林海虽说年纪大了点，但边幅、品德、家世、才情、仪度俱是万里挑一的，待她也算和蔼和顺了。林母对她也好，没甚么好抉剔的，婆婆待媳妇能到这份上已经绝无独一。但她也乖觉，待林母向来都是亲热端方，从不逾矩，也不与贾敏争权，向来都安循分分，为此林海倒是高看她一眼。再今后有了儿子，她在林家才算是站稳脚根了。

不知是甚原因，林珩内心对秦氏总觉非常靠近，好似骨子里天生带来的，在秦氏面前也不大忌讳，竟像是真从秦氏肚里出来的普通。这家子的人，不管是林母，还是林海，他都感觉亲热得狠，这亲热又不像是从陌生人熟谙起来的，倒有点骨肉相连、血脉相溶的意义。偶然他都狐疑起来，这林珩莫非就是他的宿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