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共2页]

林如海微微一笑，摸着林煜的头，说：“再者，为父当年既是探花，自是希冀煜儿‘雏凤清于老凤声’，要更进一步，考得状元才好。不过，据为父看来，煜儿现在别说状元了，就是进士也难，才学临时非论，煜儿那字还得好好练练才行啊。”

固然会试比乡试的规格高，但是，遵循实际的登科率来讲，乡试更难。从淘汰率来讲，乡试是三十人中取一人，而会试是十人中取一人，淘汰率更高，故而高龄考生在乡试中屡见不鲜，乃至有百岁赶考的，却很少见于会试。有个轶闻，说是父子两人同年赶考乡试，儿子一考就过，在会试和殿试中一鸣惊人，成为榜眼，而父亲却再次乡试落第，有人劝说道：归正你儿子都考上了，就算了吧，你固然不是举人老爷，倒是榜眼老爷的爹啊。成果那父亲表示：必然要考，直到考过为止，无他，大丈夫应奋力宦途罢了。

亦不思归。

林煜只好惭愧地低头，内心痛骂这破处所用的甚么破羊毫，他真的是极力了，练了三年，从握笔都握不好开端，到现在能有模有样地龙飞凤舞，花的精力比背那些四书五经多很多了，但是，背书甚么的能够叫光脑帮手，这写字就要端赖本身勤奋练习了。而科考一看文章写得如何，二则看这书法笔力，科考通用馆阁体的字体，拘束呆板，叫一点根本都没有的林煜练得吃力巴拉地，却只能算是勉强能够看，以是，他此次乡试屈居第五，多数是被这一手字给拖累了。

而林煜以十二岁之稚龄篡夺江苏省乡试的经魁（第五名），可谓气力不凡，次年的会试中极有能够进士落第。想到这些，贾敏就冲动高兴得不能矜持。

宁肯老死客边，亦不悔怨。

如果林煜次年去插手会试并考取进士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儿子很能够会留在都城？固然京中有外祖一家人能够帮手照看，到底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可叫她如何放心得下呢？

贾敏晓得身为妇人，原应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何无能预老爷的宦途呢？但是，老爷不晓得如何回事，仿佛底子没有“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的设法似地，就是呆在这扬州城里不挪窝，本年的考成那么好，运作运作是很有机遇的，偏他就是八风不动，并且，很奇特的是，朝廷任命处所官，都是三五年一换，要么往都城调，要么往别的处所迁，这二十年不挪窝就死呆在扬州的，贾敏感觉仿佛只要她的夫君是如此，很奇特啊。

贾敏不由叹服，说：“到底是老爷远见高见，为煜儿思虑长远，是妾身短见了。”

不过，现在既然是煜儿要往都城去，不如，干脆……干脆就叫老爷丢了这头，设法在京中谋个职位罢。

林如海见林煜略有些不平气的模样，便温言细语地奉告他：“你别藐视这一手字，是以毕生宦途受累的大有人在。有个笑话，有个举人就是因为字写得不好，一辈子也考不长进士，入不了翰林，他为了泄愤，就叫家里的丫环，小厮，乃至劈柴的粗使下人都练这馆阁体，用来嘲笑人家，说：“要说翰林啊，也没啥清贵的，就是凭着一字馆阁体的好字嘛，那么说的话，我家但是一家的翰林！”

贾敏如被雷劈，说：“那如何能够？老爷……唉，算了，就当妾身胡说八道，老爷别往内心去。煜儿还是去考吧，如果考取了便令京中的外祖家多看顾一二，想来也能全面。”说着，以帕拭泪。

林如海叹了口气，说：“我说叫煜儿来岁不考，原是为他做长远筹算。林煜来岁不过十三岁，如果真考取了，定是京中奇闻一桩，为人称羡，但是，细想想，除了得些好话来，于煜儿有何裨益？他十三岁就进入宦海，叫那些考了几十年的老吏做何想？恐怕人美意的多，歹意的少，惟愿煜儿如一则笑话所言，‘小时了了，大一定佳’，才好叫他们面上有些光彩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