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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怔了一怔,方笑出口,瞥了眼林如海,抬手给贾环布上一杯热茶:“你这门徒说话倒是好玩儿,竟没叫你个榆木疙瘩教坏了么。说罢,看出了甚么?”
少年人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道:“二杨齐名,果然是有些事理。”
“......是。”
“前面左拐有家羊肉面铺子,还是当年上京科考时我的教员带我去的。也是这时节,味道我记了数十年未曾忘,今儿个刚巧到了这,环儿你无妨与我同去尝尝。”
她转头来又号召贾环:“这位小哥儿想来就是林哥的门徒,当今的小状元了罢,模样真是个俊,来来来,到这儿坐。”
店小二转了个头,欣喜道:“林叔!哎呀,给我带干果子了么,另有你们扬州的糕点――”
“够了!”这一声,倒是林如海叫的。
这宴席吃到月上中天,连诸多年青轻的学子面上都显出疲色来,更甭提林如海杨希此类,便也由三名主考官作准散去。
贾环眸光顿在林如海略略扬起的衣袂上,那边有一小片青箬色竹叶,乃是这衣裳年根儿时叫粗手粗脚的小丫头烫了个洞,仆人家又舍不得扔,为讳饰瑕疵黛玉亲手绣上的。
杨希和林如海有一搭没一搭的叙话儿,也不拘着端方,从贩子轶闻转到朝中百官,也不过是三两句的工夫,不时还问问贾环,见他多数是能答上的,两人脸上便也更加显出些对劲来。
林海说的羊肉面店籽实则是家酒坊,幌子褪了色,门扉里透出些晕黄烛光,一推开,只见个乌发如云的女子半伏在桌上算账,不时将落到颊边的乌发撩到耳后,在一豆灯火里显得极其动听。
“你说的不错。”长长的感喟散在风里,林如海面上显出丝丝怔忡,“再过廿年,只怕为师也是这副德行了。”
贾环沉默。
那日他与赫连扣之事叫林如海撞破了,只怕在内心堵着也非一天两天,现在统统灰尘落定,以文人不依不饶的性子果然是要问个清楚明白。听林如海话中意义,倒是担忧焦炙有之,讨厌恶感并无,少年人的心也便安了下去。
冷不防一张面孔在面前放大,贾环微红着脸向后让,他向来是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性子,这么一着倒是有些希奇,林如海也笑眯眯地看个热烈。
“小状元,宋姨的兰花好欠都雅?”
贾环抬了抬眼,那女子的神采已然惨白若纸,双手撑在桌上竟是有些摇摇欲坠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