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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的脸上斯须便显出几分狠色,凝在眼尾染出几分妍丽宣红,赫连扣看着,倒是更加痴迷,恨不能把怀里这个善变而专情的小人一口口咬碎了吞进肚子里,好再不叫其别人瞥见一分一毫。
“醒了?”赫连扣降落冷然的嗓音在他耳侧响起,贾环侧头瞋目,那厮正单手撑头侧身看他,乌墨墨长发散进松垮的中衣里头,暴露的一小块蜜金皮子上印着好些青紫抓痕。
刑十五眼皮子耷拉下来,淡淡道:“有何不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大不了,我陪他。”
贾环朝林海点了点头,仍八风不动卧在赫连扣膝头,冷声道:“当然天雷凶恶,但偏生那批卷的房室最早走水却实在蹊跷。若果然与忠顺有关,陈皇太后只怕将借机到乾清宫肇事,现在你既没法脱身,不如让一身形类似之人临时顶上,好歹将这一晚对于畴昔再说。”
宋武阳年事不轻,也不知另有多少年纪可活,心中自是明白通透,他这英国公爵位乃是世袭,于子孙而言是祸是福何尝可知。他起初已错过了投诚新帝的最好机会,赫连扣又是个心眼小的,恐怕早存了算计,如果交出兵权,有朝一日赫连扣嫌功高震主,要他宋氏一门九族尽灭,那他宋武阳便是在地府之下也是不得安眠的罪人。
赫连扣点头,刑十五淡然道:“北静王与您有八分状同。”
“你饿不饿?”贾环晃了晃手里的杯子,见赫连扣眸子子一错不错地盯着,便也递归去,要他多少润润嘴皮子。
贾环的打盹虫顷刻跑光了,险险从床上一跃而起,却又呲牙扶着腰侧软软躺倒,哀声道:“如何了如何了?”
只因出了这甲等大事,刑十五倒是不管如何拦着不敢让赫连扣回宫。惊雷在前人眼中本就是不吉之兆,现在劈了贡院,烧了一干卷宗也便罢,如果劈着天子,那才是真真儿的天下发急。
“明儿倒要发榜,我这个模样,倒是不知如何去得。”羊奶下肚,贾环多少好受了些,躺在赫连扣怀里懒洋洋地发着牢骚,模样倒似个讨要安抚的猫儿。
贾环嘲笑一声:“如果真不舍得,昨儿便不该发了狠的死做。甚么时候了?”
赫连扣帮他按揉腰际,轻声道:“第一响春雷,阵容倒是大,把你吓醒了?”
“轰啪――”春雷,骤响!
“中午二刻,莲香来催过几次,饭菜已热下几遍,你可要起家用些?”赫连扣搂着他坐起些,一手又熟门熟路地替他按揉腰侧,一手又从床旁小几上勾过一个乳白蓝边八瓣莲瓷碗凑至他唇边。
烛花哔啵作响,春寒料峭拦在窗格以外,涓滴影响不着其间温情脉脉。那天涯忽而闪现一道冷白,包裹暗紫,恰如浑沌初升时劈开六合的那道惊雷,势如万钧,震耳欲聋!
赫连扣垂敛眸子,冷冷掠过些许森寒精光,嗓音却低而轻,不痛不痒地戳着民气窝子:“我积弱太久,他――不信赖我。”
平素帝王说一毫不说二的刑十五此次断断不肯松口,贾环也不敢听任,赫连扣无体例,只得临时将林府视作乾清宫,雷厉流行地将号令一条条公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