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第2页/共4页]

“老太太慈母之心，咋闻儿子急病一时乱了方寸，非要急慌慌的赶去那边瞧老爷那是老太太的爱子之心，可咱再焦急也要顾及自个的身子不是？这内里暑天毒日，老太太又有了年纪，若就如许露天赶畴昔还不得晒出个好歹来？况二老爷常日最是孝敬，若一时醒来晓得老太太为了他耗神损体，内心岂不是又要添一大病？还望老太太三思啊！”

“嬷嬷体恤奴婢，奴婢心中只要无穷感激的份，自是无有不从的。”小晴儿巴不得不去触碰老太太那边的霉头，现在有人代她受过，不消牵涉到主子间的斗争，自是满口的承诺下来。

步瑶听着老太太在上首当着大小丫环婆子仆妇的面大发怒斥，真真恨不得要将全部身子都埋在地缝里，再顾不得巧舌令色上眼药了，只忙不迭的在底下叩首告饶。

贾母冷眼瞧着底下诚惶诚恐的步瑶，绵里藏针道，“你这丫头也不消素面朝天的在我面前哭穷作戏，老婆子活了这大把的年纪，吃过的盐恐怕比你们吃过的饭都多，如何不知你们一个个的可都是藏金纳银的大族翁？就算是唔得再严藏得再紧也休想能瞒过我的法眼，现在你在我面前却行如此做派，谨慎演的过了火候瞧着让人作呕。”

花步瑶绘声绘色上完眼药，才稍稍步入正题道，“至于老爷为何抱病，这还不是非常较着的事情，老爷畴前是多么金尊玉贵，慢说是锦衣玉食，起码过的都是夏季烧炭夏季有冰的舒畅日子。可自从府里短了银钱，这消暑的窖冰也就老太太这里从没断过供应，我们那院里是早就时偶然无了，紧剩的一点子供应自是都用在了老爷太太屋里。前儿月朔，是老爷本该歇在太太屋里的日子，老爷他却临时该主张歇在了赖姨娘屋里，那边没摆冰盆最后可不就把老爷给热坏了。”

“这么说你们老爷还是被热坏的了。”贾母阴着脸不满道，“你们一个个惯会用没钱这个借口对付我，就算府里账房端的一个子儿也没有了，阿谁王氏莫非就没有丁点的私房？她倒是够贤惠甘愿将大把的嫁奁烂在手里，却不匀出一点用在自个丈夫身上，若不是我的珠儿现住在国子监里，莫非她这做娘的连自个亲生的儿子也要作践？另有你们大太太，却也是真孝敬，就是在满都城里的勋朱紫家怕都找不出一个像她那样用红薯表孝敬的大师媳妇。”

论理说，如许的品性在后宅内院下人堆里不说是人憎鬼厌，却绝对不会是甚么吃得开的人物，天怜却叫她生了个嘴笨聪明的性子，纵使满院下人都架空压抑于她，挡不住人家一朝入了主子眼，先是被调到主子身边近身服侍，转眼又给府里少爷做了小妾。她虽在府里是一个无根无基从外满买来的外路丫头，不过在一堆下人眼里可真真算是风云人物了。

“这个……”小晴儿听此一问，面色先是犹疑，终究还是含混其辞道，“还请妈妈恕罪，当时全部东侧院里乱成一团，奴婢听到动静后心中只顾惶恐，又一向待在太太院里待命，实在不知老爷究竟病倒在哪个姨娘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