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四回下[第2页/共3页]
黄象这才笑起来:“错倒不错,就是答得比平时慢了三拍不止。但是你既从祖母那厢过来,委盘曲过也罢。”说着牵住章回往屋里走,也非论地上散碎物什,直来到一张大案前。案首一头安设两具尺长的铜铸船模龙骨,另一头却七八组款式分歧的船帆。章回只一眼看去,便认出四五种布,帆型组合各有分歧。案上放开的大开张笺纸上墨笔涂得如鬼画符普通,又用朱砂圈出三五十个数字。黄象道:“我已算了一月不足,现另有几处未算得清。偏除了父亲家里再无人能算这个。表哥快帮我看一看。”说着递过一本订起的蓝皮册子来。
欲知章太夫人如何该当对,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这柴氏坐在车中,深思婆母、两位嫂嫂先一刻举止声色,内心一时不免很多想头;待到了自家院中,脸上犹自着相。刚好丈夫黄年也从外头返来,见她描述,忙问道:“如何这个面孔神采?莫非母亲有事?”一时举步就要往太夫人处去。柴氏慌的拦住,说了启事,问道:“既是亲戚,到底这林家有甚么要紧,教母亲这般冷酷?”
章回低头计算,半晌方道:“八寸六分,可对?”
黄象全然无惧,撇嘴道:“谁耐烦抄它,不过趁闲扫了两眼,捡一二成心机的还是画出来,能值甚么!倒是把这些统算出来,按模样造出大船,往那东海、南洋再深再远处走去,才见出我们的本领。”
王夫人忙应了,又与两位妯娌崔氏、柴氏扶了婆母往前面房中,奉侍歇下了,这才往别处忙去。这边崔氏、柴氏退出太夫人房中,渐渐往自家院中行去。柴氏到底年青,方一离了正堂便问崔氏道:“这扬州盐政林老爷,竟也是老太太的外甥,爷们的表兄弟?公然我入门日子浅,竟头次晓得。”
柴氏笑道:“但是既是亲戚,便有个来往。我年青,只怕失了礼数,还求嫂子教我才好。”说着亲亲热热挽上手来,道,“昨儿才得了两斤好柿饼,嫂子爱甜,不如我房里吃去?”
王夫人笑应了,又说:“方才老爷打发人返来讲,今儿府衙里事程,上半日已决了大半,下午需求早归的,请老太太放心。又有一桩,老爷让禀告老太太,说扬州林盐政应府司合议筑堤、修塘等事,前日便到南京。本日公事毕,便与老爷一同家来拜见阿姨,跟老太太叩首。”
黄象再问:“今有缸容水百斤,水面恰与缸沿齐。一石球落入,复取出,余水七十五斤五两三钱。则球径多少?”
一句话未了,就听屋里一个声音:“谁也不准动一动!”随即脚步声响,转出一个十三四岁少年,细眼方颌,眉清目俊,衣袍却极是不整,下摆撩起扎在腰上,袖管更摞到肩上,暴露两只光溜膀子,左手更提了一把精美锯刀,瞪着眼就往两人身上看来。
黄年道:“内幕我也不甚了了。总两家上一辈事。当年西鹤墅案,父亲被诬开罪,几下死狱,就是林姨父拟的诏。亏有外祖父与几位母舅尽力周旋,说动朝中老相,才改判放逐西北。自而后,黄、林两家便无来往。直到冤案昭雪,父亲被派遣朝,恰接着大母舅手札说林姨父过身,父亲这才遣大哥往姑苏致祭――当时我方三四岁。这些年,零琐细碎听着些言语,大哥也说过‘道分歧’。只是母亲……我先头两位姐姐,都是在西北时病故的。”
黄象这才面露忧色,上前一一申明。兄弟二人你说我写,析解群情,顿时忘机,全不知光阴飞逝。直到那厢里章太夫性命嬷嬷来催,才知已是昼饭时候。到太夫人处仓促用过饭食,黄象拉着章回忙忙辞职,又赶回他那不工工房去了。太夫人望着他兄弟二人背影直笑道:“也没见过如许投缘孩子,也不晓得甚么事忙得如许,连饭都不教好好吃。老迈媳妇,叮咛厨房多做几样点心,待会儿便送畴昔。你也去,盯着他们多少吃下去些儿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