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三十七回上[第6页/共7页]

岁晚东岩下，周顾何凄恻。日落西山阴，众草起暖色。中有乔松树，使我长感喟。百尺无寸枝，平生自孤直。——唐宋之问《题张老松树》

作者有话要说：　　笔力有限，本身做不出合适诗词，以是本章首要诗作选自《全宋诗》。饶节、祖可均为北宋徽宗朝闻名诗僧。同时，饶节也是历代诗僧中我最喜好的一个。

僧居不知处，仿佛清磬音。

杨柳水池表里青，

枕石眠云漱碧流，胸中元自有天游。庄生达士方疑梦，演若狂夫正怖头。未了色空鱼畏纩，不忘念慧钵持油。老夫无此闲家居，一任韶华若转球。——饶节《老懒一首亦次元韵》

忽而一个小厮走过来，林黛玉认得是父亲林海跟前跑腿的还未留头的小厮，亦自家奶娘王嬷嬷的夫家侄子，奶名儿唤作百岁，笑嘻嘻递与黛玉一张纸。黛玉问：“畴前头老爷那儿来？可另有甚么叮咛？”接了那纸，且不忙看，先命青苗与他果盘里抓几个杏子吃。那王百岁道：“女人，我不惯吃杏子，吃了便觉泛酸。”黛玉发笑，让渡青苗到屋里拿些绿豆糕、马蹄酥，油纸包一包给他。百岁喜得满嘴是谢，说：“前头老爷少爷们弄月谈禅，比赛作诗。大家都写好几首，有个谢家的十六少爷一气儿写了一组五首。我们老爷得了三首，满座没有不说最好的。独回表少爷偷懒，只混了一首交差。”

林黛玉脸上就红了一红，伸手指在她额头上一点，说：“你又晓得必然是章表哥的？天然是拣好的抄出来我们看。”

谢楷、章回这时方上前见礼。章望道：“这番倒是巧了。报藏寺的广闻和尚正在方丈室里坐，传闻你们两个也在，直说要来拜见——这般殷勤，却不好慢待了。既然你们恰清算安妥，且跟我们畴昔吃口茶。”一时又问：“公然甚么人缘？我夙来性急，干脆自家来走这一趟。”

章回道：“mm何必说恋慕。现在就在附近，凡是想玩赏了，尽管叮咛了奉着伯父和mm去看便是。也不必决计看红叶，山花林泉，怪石奇峰，景色各有妙处。等把这些都看过，再往他寺里整治上一桌好斋菜，配上山泉野茶，那才叫浮生偷闲，得玩三味呢。”说到这里，忽而笑起来，道：“我有一桩笑话儿，倒恰与这寺里素斋有关，mm想听么？”

章回笑道：“骂就骂了，且是我痴顽不及反应，又何必埋头去找回场子？再者，次日我们一早出去登山看日出、看满山红叶，玩都来不及，谁还惦记这些事情了。”

林黛玉道：“传闻栖霞寺红叶最好。我最恋慕哥哥的，便是能随行安闲，到处走看观玩。”

三人坐定，章回方笑着说道：“也是有一次，我们六七个门生，跟着程先生、教员、黎先生一起去栖霞寺。当时雇的是一辆大车，成果才走到一半路，间隔栖霞山总另有二十2、三里处，赶上有一拨人赌赛奔马，我们坐的车子仓猝闪避，拉车的马撅了蹄子。没何如，只能凑钱向四周农家买了头驴子，三位先生轮番坐着，我们做门生的就一起步行畴昔。及至山寺，一群人又是累又是喘，更饿得前胸贴肚皮。所幸就到饭点儿，便往那素菜馆吃斋。恰好那一日进山并过夜的香客格外多，我们虽连催了几次，还是一个菜一个菜慢悠悠的上。每上一个菜，必然风卷残云，只几息工夫碗底就朝了天。坐等无趣，便天然评提及菜色滋味。一个说‘阿谁素排骨甚是好吃，竟跟真的排骨一个味道’，一个说‘还是刚才的素鸭最妙，鲜香滑嫩，要非是在这里，等闲必然料不到是素的’，一个说‘蒜台腊肉、豌豆瑶柱虾仁，莫非不也是跟真的腊肉、瑶柱、虾仁一模一样？’正争辩不下间，忽而上了一盘茄子，恰是他家第一等的压轴特长，乃是取的三尺长的老迈茄子，批鱼肉普通地片了几百上千片，却不使断开，盘成圈全部儿下到油锅里，待炸熟了，起锅装盘，最后再浇上葱、姜、蒜蓉、青红椒调的稠密酱汁，滋味极佳。因它上桌时，茄子是在盘中盘上数圈，又有中间一头昂起，恰是龙蟠姿式，故而名号就叫做‘蟠龙茄子’。既上，我们天然等三位先生先用。程先生最后一个动箸，随即便唤我们也都来尝。就听他说：‘吃这个，这个最好——烧得跟真的茄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