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第1页/共3页]

凤姐道，“晓得了。去给我们太太说一声，我先去给老太太存候。老祖宗年纪也大了，受不得惊吓，少不得缓缓的奉告她。”

凤姐点点头，淡淡道，“自是大事，那边二太太没了。”

贾母这几日因着身上不大好，早晨常常的睡不好，早间起的便有些迟，这早餐用的也就分外晚一些。且李纹和宝玉都是好久不来存候的，老太太内心也不大悦意，是以只说等饭毕了再叫出来。鸳鸯因瞧着现在寒冬腊月的，气候毕竟冷些，便悄悄命小丫头子先请李纹在外屋坐一坐。

凤姐原是皱着眉，也不由笑道，“偏是你胆量大，如许的话也敢说，教外人闻声，只当你教唆主子呢。罢了，原是我也乏了，且先回我们院子罢。”说着便向背面小月道，“你且先服侍你宝二奶奶畴昔，也不必说别的。”

凤姐见老太太有迁怒之意，在一旁忙道，“并非鸳鸯姐姐利用老太太，二太太那身子，本来是还好的。只是，只是，”

旺儿家的也回过神来，看一眼李纹，低头道，“好似，好似没有。”

凤姐便带了些难堪之色，道，“不如教宝玉媳妇渐渐的说给老祖宗听罢。”一面给小月使个眼色。

自元春薨了，贾母早已瞧出二房局势已去，宝玉又不肯经常的过来存候，天然对宝玉这个媳妇也不大待见。只是见凤姐说了，便点头道，也罢了，反正饭也毕了，教她出去吧。“

凤姐脚步顿了一下，道，“你说甚么？”

因想着此事毕竟非同小可的，倒不幸亏内里掺杂，故而只得装吃了惊吓心神不宁要回府安息，不等李纨过来便先走了。

贾母正拉着探春的手问外头冷不冷，见李纹如此这般，立时那脸便沉了下来，淡淡道，“这是如何说？竟是被谁欺负了不成？”

公然贾母那神采更加沉了，半日方看一眼鸳鸯道，“不是说身子还好？怎的俄然就殁了？”

说话间外头邢夫人也来了，先给老太太请了安，接口道，“回母亲的话，方才那边来人报了个信儿，说是弟妹殁了。”说着便拿帕子试了试眼角。

凤姐便点点头，脚步不断只直接往里屋去了，公然见贾母正吃着漱口茶呢，便从小丫头子手里接过漱盂，亲奉侍老太太漱了口，又奉侍盥了手。

旺儿媳妇一凛，忙应了自出去不提。这里小琴上来便搀着凤姐的胳膊，低声道，“既如此，奶奶不如先回我们院子喝口水，再去荣禧堂不迟。”

贾母听了这一篇话，一时也发了个昏，幸亏鸳鸯和凤姐两个在背面撑着，鸳鸯又拿了鼻烟过来嗅了，方才感觉好了些，只是还是有些头痛，强忍着道，“凤丫头且派人去那边瞧瞧，宝玉媳妇说的但是真的？”

正说话间，外头小丫头子道，“林大娘来了。”便听林之孝家的在门口道，“回二奶奶，那边已经打发报丧的来了。”

公然贾政开口便问起二太太在外头放利子钱的事来。王夫人先是矢口否定，谁知说了几句话，便听着那声音更加大了起来，竟又扯到前些年那些旧事去了。

凤姐陪笑道，“不过是老祖宗疼我，不嫌我粗苯罢了。”一面扶着贾母坐了，一面道，“外头宝玉媳妇还等着给老祖宗存候。我瞧着她倒像是瘦了些，不如叫出去，老祖宗也瞧瞧？”

李纹现在也顾不得这么明晃晃的被打脸萧瑟，只是噗通跪了下来，道，“求老祖宗给我做主！”

李纹只哭着点头，随即便把方才对凤姐说过的那一套话又细细的说了一回。因着晓得现在倒要靠老太太赛过贾政，天然哭的更加逼真，说到最后竟更加伤情，乃至晕畴昔了。中间小月和小琴忙扶起来且到外头安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