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听曲文宝玉悟禅机 制灯迷贾政悲谶语[第4页/共6页]

吃了饭点戏时，贾母必然先叫宝钗点。宝钗谦让一遍，没法，只得点了一折lt;lt;西纪行gt; gt;。贾母自是欢乐，然后便命凤姐点。凤姐亦知贾母喜热烈，更喜谑笑科诨，便点了一出lt;lt;刘二当衣gt;gt;。贾母果然更又喜好，然后便命黛玉点。黛玉因让薛阿姨王夫人等。贾母道：“本日原是我特带着你们讽刺，我们尽管我们的，别理他们。我巴巴的唱戏摆酒，为他们不成？他们在这里白听白吃，已经便宜了，还让他们点呢！”说着，大师都笑了。黛玉方点了一出。然后宝玉，史湘云，迎，探，惜，李纨等俱各点了，接出扮演。至上酒菜时，贾母又命宝钗点。宝钗点了一出lt;lt;鲁智深醉闹五台山gt;gt;。宝玉道：“只好点这些戏。”宝钗道：“你白听了这几年的戏，那边晓得这出戏的好处，场面又好，词采更妙。”宝玉道：“我向来怕这些热烈。”宝钗笑道：“要说这一出热烈，你还算不知戏呢。你过来，我奉告你，这一出戏热烈不热烈。――是一套北lt;lt;点绛唇gt;gt;，铿锵顿挫，韵律不消说是好的了，只那词采中有一支lt;lt;寄生草gt;gt;，填的极妙，你何曾晓得。”宝玉见说的这般好，便靠迩来央告：“好姐姐，念与我听听。”宝钗便念叨：

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

虽不能言，有言必应。

贾政已知是荔枝，便用心乱猜别的，罚了很多东西，然火线猜着，也得了贾母的东西。然后也念一个与贾母猜，念叨：身自端方，体自坚固。

漫つ豪杰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边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草鞋破钵随缘化！宝玉听了，喜的拍膝画圈，称赏不已，又赞宝钗无书不知，林黛玉道：“温馨看戏罢，还没唱lt;lt;庙门gt;gt;，你倒lt;lt;妆疯gt;gt;了。”说的湘云也笑了。因而大师看戏。至晚散时，贾母深爱那作小旦的与一个作小丑的，因命人带出去，细看时益发不幸见。因问年纪，那小旦才十一岁，小丑才九岁，大师感喟一回。贾母令人另拿些肉果与他两个，又别的赏钱两串。凤姐笑道：“这个孩子扮上活象一小我，你们再看不出来。”宝钗内心也晓得，便只一笑不肯说。宝玉也猜着了，亦不敢说。史湘云接着笑道：“倒象林mm的模样儿。”宝玉听了，忙把湘云瞅了一眼，使个眼色。世人却都听了这话，留意细看，都笑起来了，说公然不错。一时散了。

晚间，湘云换衣时，便命翠缕把衣包翻开清算，都包了起来。翠缕道：“忙甚么，等去的日子再包不迟。”湘云道：“明儿一早就走。在这里何为么？――看人家的鼻子眼睛，甚么意义！”宝玉听了这话，忙赶近前拉他说道：“好mm，你错怪了我。林mm是个多心的人。别人清楚晓得，不肯说出来，也皆因怕他恼。谁知你不防头就说了出来，他岂不恼你。我是怕你获咎了他，以是才使眼色。你这会子恼我，不但孤负了我，并且反倒勉强了我。如果别人，那怕他获咎了十小我，与我何干呢。”湘云摔手道：“你那花言巧语别哄我。我也原不如你林mm，别人说他，拿他讽刺都使得，只我说了就有不是。我原不配说他。他是蜜斯主子，我是主子丫头，获咎了他，使不得！”宝玉急的说道：“我倒是为你，反为出不是来了。我要有外心，立即就化成灰，叫万人践踹！”湘云道：“大正月里，少信嘴胡说。这些没要紧的恶誓，散话，歪话，说给那些小性儿，行动爱恼的人，会辖治你的人听去！别叫我啐你。”说着，一径至贾母里间，忿忿的躺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