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记微嫌舅兄欺弱女惊谜语妻妾谏痴人(1)[第1页/共3页]
那日公然来了几个女人,都是艳妆丽服。邢夫人接了出来,叙了些闲话。那来人本知是个诰命,也不敢待慢。邢夫人因事不决,也没有和巧姐申明,只说有亲戚来瞧,叫他去见。那巧姐到底是个小孩子,那管这些,便跟了奶妈过来。平儿不放心,也跟着来。只见有两个宫人打扮的,见了巧姐便浑身高低一看,更又起家来拉着巧姐的手又瞧了一遍,略坐了一坐就走了。倒把巧姐看得羞臊,回到房中迷惑,想来没有这门亲戚,便问平儿。平儿先瞥见来头,却也猜着八九必是相亲的。“但是二爷不在家,大太太作主,到底不知是那府里的。若说是仇家亲,不该如许相看。瞧那几小我的来头,不像是本支王府,仿佛是外头路数。现在且不必和女人申明,且探听明白再说。”
赖尚荣接到原书银两,心中沉闷,知事办得不殷勤,又添了一百,恳求来人带回,帮着说些好话。岂知那人不肯带回,撂下就走了。赖尚荣心下不安,立即修书到家,回明他父亲,叫他设法乞假赎出身来。因而赖家托了贾蔷、贾芸等在王夫人面前乞恩放出。贾蔷明知不能,过了一日,假说王夫人不依的话答复了。赖家一面乞假,一面差人到赖尚荣任上,叫他告病去官。王夫人并不晓得。
且言贾政扶了贾母棺木一起南行,因遇着班师的兵将船只过境,河道拥堵,不能速行,在道实在心焦。幸喜遇见了海疆的官员,闻得镇海统制钦召回京,想来探春必然回家,略略解些烦心。只探听不出启程的日期,内心又烦燥。想到盘费算来不敷,不得已写书一封,差人到赖尚荣任上借银五百,叫人沿途迎上来应需用。那人去了几日,贾政的船才行得十数里。那家人返来,迎上船只,将赖尚荣的禀启呈上。书内告了多少苦处,备上白银五十两。贾政看了活力,即命家人立即归还,将原书发还,叫他不必操心。那家人无法,只得回到赖尚荣任所。
勘破三春光不长,缁衣顿改昔年妆。不幸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
王夫人听了固然入耳,只是不信。邢夫人听得邢大舅晓得,内心情愿,便打发人找了邢大舅来问他。那邢大舅已经听了王仁的话,又可分肥,便在邢夫人跟前说道:“若说这位郡王,是极有面子的。若应了这门婚事,虽说是不是正配,保管一过了门,姊夫的官早复了,这里的阵容又好了。邢夫人本是没主张人,被傻大舅一番谎话哄得心动,请了王仁来一问,更说得热烈。因而邢夫人倒叫人出去追着贾芸去说。王仁马上找了人去到外藩第宅说了。那外藩不知秘闻,便要打发人来相看。贾芸又钻了相看的人,申明“原是瞒着合宅的,只说是王府相亲。比及成了,他祖母作主,亲娘舅的保山,是不怕的。”那相看的人应了。贾芸便送信与邢夫人,并回了王夫人。那李纨、宝钗等不知原故,只道是件功德,也都欢乐。
说话邢、王二夫人听尤氏一段话,明知也难挽回。王夫人只得说道:“女人要积德,这也是宿世的夙根,我们也实在拦不住。只是我们如许人家的女人出了家,不成了事体。现在你嫂子说了准你修行,也是好处。却有一句话要说,那头发能够不剃的,只要本身的心真,那在头发上头呢。你想妙玉也是带发修行的,不知他如何凡心一动,才闹到阿谁分儿。女人执意如此,我们就把女人住的屋子便算了女人的静室。统统奉侍女人的人也得叫他们来问:他若情愿跟的,就讲不得说亲配人;若不肯意跟的,另打主张。”惜春听了,收了泪,拜谢了邢、王二夫人、李纨、尤氏等。王夫人说了,便问彩屏等谁愿跟女人修行。彩屏等回道:“太太们派谁就是谁。”王夫人晓得不肯意,正在想人。袭人立在宝玉身后,想来宝玉需求大哭,防着他的旧病。岂知宝玉叹道:“真真可贵。”袭民气里更自伤悲。宝钗虽不言语,遇事摸索,见是执迷不醒,只得暗中落泪。王夫人才要叫了众丫头来问,忽见紫鹃走上前去,在王夫人面前跪下,回道:“刚才太太问跟四女人的姐姐,太太看着如何样?”王夫人道:“这个如何强派得人的,谁情愿他天然就说出来了。”紫鹃道:“女人修行天然女人情愿,并不是别的姐姐们的意义。我有句话回太太,我也并不是拆开姐姐们,大家有大家的心。我奉侍林女人一场,林女人待我也是太太们晓得的,实在恩重如山,无以可报。他死了,我恨不得跟了他去。但是他不是这里的人,我又受主子家的恩情,难以从死。现在四女人既要修行,我就求太太们将我派了跟着女人,伏侍女人一辈子。不知太太们准不准。若准了,就是我的造化了。”邢、王二夫人尚未答言,只见宝玉听到那边,想起黛玉一阵心伤,眼泪早下来了。世人才要问他时,他又哈哈的大笑,走上来道:“我不该说的。这紫鹃蒙太太派给我屋里,我才敢说。求太太准了他罢,全了他的美意。”王夫人道:“你头里姊妹出了嫁,还哭得死去活来;现在瞥见四mm要削发,不但不劝,倒说功德,你现在到底是如何个意义,我干脆不明白了。”宝玉道:“四mm修行是已经准的了,四mm也是必然主张了。如果真的,我有一句话奉告太太;如果不定的,我就不敢混说了。”惜春道:“二哥哥说话也好笑,一小我主张不定便扭得过太太们来了?我也是像紫鹃的话,容我呢,是我的造化,不容我呢,另有一个死呢。那怕甚么!二哥哥既有话,尽管说。”宝玉道:“我这也不算甚么泄漏了,这也是必然的。我念一首诗给你们听听罢!”世人道:“人家苦得很的时候,你倒来做诗,怄人!”宝玉道:“不是做诗,我到一个处所儿看了来的。你们听听罢。”世人道:“使得。你就念念,别顺着嘴儿扯谈。”宝玉也不辩白,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