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凸碧堂品笛感凄清凹晶馆联诗悲寂寞(2)[第2页/共4页]

黛玉不语点头，半日随念叨：

湘云道：“又说他们何为么，不如说我们。”只得联道：

这里翠缕向湘云道：“大奶奶那边另有人等着我们睡去呢，现在还是那边去好？”湘云笑道：“你顺道奉告他们，叫他们睡罢。我这一去未免轰动病人，不如闹林女人半夜去罢。”说着，大师走至潇湘馆中，有一半人已睡去。二人出来，方才卸妆宽衣，盥漱已毕，方上床安息。紫鹃放下绡帐，移灯掩门出去。

拟景或依门。酒纵情犹在，

湘云笑道：“这一句如何压韵，让我想想。”因起家负手，想了一想，笑道：“够了，幸而想出一个字来，几近败了。”因联道：

素彩接乾坤。奖惩无宾主，

人向广寒奔。犯斗邀牛女，

冷月葬花魂。

正说间，只听笛韵婉转起来。黛玉笑道：“本日老太太、太太欢畅了，这笛子吹的风趣，倒是助我们的兴趣了。咱两个都爱五言，就还是五言排律罢。”湘云道：“限何韵？”黛玉笑道：“我们数这个雕栏的直棍，这头到那头为止。它是第几根就用第几韵。若十六根，便是‘一先’起。这可新奇？”湘云笑道：“这倒新奇。”因而二人起家，便重新数至绝顶，止得十三根。湘云道：“偏又是‘十三元’了。这韵少，作排律只怕牵强不能压韵呢。少不得你先起一句罢了。”黛玉笑道：“倒要尝尝我们谁强谁弱，只是没有纸条记。”湘云道：“无妨，明儿再写。只怕这一点聪明另有。”

谁知湘云有择席之病，虽在枕上，只是睡不着。黛玉又是个心血不敷常常失眠的，本日又错过困头，天然也是睡不着。二人在枕上翻来复去。黛玉因问道：“如何你还没睡着？”湘云浅笑道：“我有择席的病，何况走了困，只好躺躺罢。你如何也睡不着？”黛玉叹道：“我这睡不着也并非本日，约莫一年当中，通共也只好睡十夜满足的。”湘云道：“倒是你病的原故，以是……”不知下文甚么——

传花鼓滥喧。晴光摇院宇，

银蟾气吐吞。药经灵兔捣，

黛玉笑道：“对的却好。下句又溜了，尽管拿些风月来塞责。”湘云道：“究竟没说到月上，也要装点装点，方不落题。”黛玉道：“且姑存之，明日再考虑。”因联道：

黛玉道：“我先起一句现成的鄙谚罢。”因念叨：

黛玉、湘云见熄了灯，湘云笑道：“倒是他们睡了好，我们就在这卷棚底下近水弄月如何？”二人遂在两个湘妃竹墩上坐下。只见天上一轮皓月，池中一轮水月，高低争辉，如置身于晶宫鲛室以内。轻风一过，粼粼然池面皱碧铺纹，真令人神清气净。湘云笑道：“怎得这会子坐上船吃酒倒好，这如果我家里如许，我就立即坐船了。”黛玉笑道：“恰是前人常说的好，‘事若责备何所乐’。据我说，这也罢了，偏要坐船起来。”湘云笑道：“得陇望蜀，人之常情。可知那些白叟家说的不错，说贫困之家自为繁华之家事事称心，奉告他说竟不能遂心，他们不肯信的，必得亲历其境，他方知觉了。就如我们两个，虽父母不在，然却也忝在繁华之乡，只你我竟有很多不遂心的事。”黛玉笑道：“不但你我不能称心，就连老太太、太太乃珍宝玉探丫甲等人，不管事大事小，有理在理，其不能各遂其心者，同一理也，何况你我客居客寄之人哉！”湘云传闻，恐怕黛玉又伤感起来，忙道：“休说这些闲话，我们且联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