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第1页/共3页]
偏那日湘云去寻黛玉顽,正见桌边丢着那两半截扇套子,拿起来一看,见同本身做的普通无二,乃唬了一跳,问黛玉道:“这是那边来的?”黛玉笑道:“二表哥从内里得的,说是有个扎花扎得好的女孩子,烦他做了一个,拿来送我,又有的没的说了那们些子话。我不耐烦,故铰了。”本来黛玉闻宝玉那话,便想如果湘云所赠,他岂有拿来送本身的;故只道本身错记了,为同宝玉负气铰了两段,若知是湘云所做,决然不至如此的。湘云却本要避人耳目,见黛玉如此说,虽心下不快,亦知黛玉未曾扯谎,定然是宝玉听信了袭人的顽话,故有些怏怏的,更不敢将此中原委同黛玉说知,又委偏言了几句话,便回房了。恰他家中令人往这边来接他,乃负气回了贾母,自回家去讫。宝玉闻湘云归去,知是恼了,只得深思今后如何赔罪,好歹令他回转。临时无话。
却说宝玉一起往房中来,见了袭人便笑道:“你再去教阿谁做活的女孩子给我做一个扇套子罢。”袭人便问那一个那边去了,宝玉道:“原是我拿着去同林mm做的比,惹了他不快,就把阿谁铰了两段,我又不好说他甚么。再做的时候,多给他些银子,教他就依着这一个做来。”袭人闻言只叫得苦,道:“那边是甚么外头女孩子做的?原是史大女人做了给你的。我两个商讨着哄你顽,故说是外头人做的。现在可如那边呢!”宝玉闻言,乃悔之不迭,道:“这可如何说!白孤负了他的心机。”乃顿足不迭,又想如何同湘云解释。
凤姐儿闻邢夫人提及王子腾,显见也是重着本身娘家的,心下亦有些对劲,又闻邢夫人笑道:“我们这府里现在也不像了,那日你二mm同我来讲这节礼,瞧着竟不如往年时七分的风景。我想着俭省也不在这上的,岂不是获咎亲戚家?我们天然还如先前那般,另治一分礼送去,更要比往年厚些才是,已是取了银子给琏儿去办了;若银钱不凑手,尽管再往我那边要。”本来邢夫人虽也重这财贿,倒深知个“放长线钓大鱼”的事理,面前使这些银钱皆是为贾琏铺路;况贾琏今后如有出息,迎春也可寻一门好亲,连贾琮都得益,便可使自家权势强大,更不必说惠及贾若了;故毫不怜惜银钱利用,又下意同林家薛家交好。
却说邢夫人送了他姊妹出去,因见凤姐儿往这边来,前面乳母抱着贾若,便往他手里接了孩儿,抱到本技艺上,因笑道:“倒比前日沉了好些。”凤姐儿笑道:“快给我罢,细心累着太太。”邢夫人笑道:“那边就累着我了!须知这累不累的,也要看是抱着甚么。我现在抱着我们家远亲的金孙,纵抱上一天,也是不累的。”因而又同凤姐儿逗弄了他一会子,乃对乳母道:“你先带着哥儿下去罢。”凤姐儿闻言,便知邢夫人有话同他说,见丫环们都出去了,方闻邢夫人道:“我本日同他几个说了,无有不肯的。你现在身子也将养得好了,那日老太太还问我呢,想来是欲教你再出来理事。今后我们且不成薄了他们,到时琏儿若想往高处走,少不得要些助力;你叔父那边也需说一声儿。”
贾琏闻言,却直惊出一身盗汗来。当日生贾若之时只顾着欢乐,竟忘了这事戳了人的眼;二房的元春本是正月初平生日,当日闹了个赫赫扬扬,想必早已招人耳目;现在贾若又是元日出世,万一故意人在今上面前着意提上两句,那心下天然不安闲的。故而越想越是后怕,幸得现在已知此事,天然有法去处;乃起家一揖道:“多谢表弟。”瑧玉同薛蜨忙起来扶他,薛蜨因笑道:“这是如何说!不过我们是嫡亲,以是白说这们一句,我原是晓得表哥不是那们等的胡涂人,方直说出来的。表哥现在如许,倒是折杀我了。”贾琏夺目之处虽不如他二人,却也不是个不通世务的,况近两年来也曾在宦海上周旋,天然知他是美意,因而心下暗感二人之德,又想着要归去同邢夫人说知,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