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第1页/共3页]
宝玉便走近黛玉身边坐下,方要开口,已被瑧玉抢先道:“常听母亲说,我这表弟是最聪慧不过的,想必于学问上多有进益,现在来了京中,也好就教。宝兄弟现在读些甚么书?”宝玉闻言皱眉道:“我平日并不爱读这些劳什子书的,白白把人熏得一身酸气。”探春笑道:“罢,罢,常日在我们面前说这些还可,现在在外客面前提及,不害臊人。”宝玉只不睬论,又问黛玉:“mm尊名是那两个字?”黛玉便说了名。宝玉又问表字,黛玉笑道:“字是胤然,还是哥哥为我起的,重他一个胤字。”贾母闻之问道:“瑧哥儿表字是甚么?”瑧玉道:“回老太太,是‘胤之’二字。”宝玉点头叹道:“可惜了的,我本欲送mm一妙字,谁知已起过了。”便按下不提此事。
贾母因问二人念何书。瑧玉便看本身mm,黛玉知哥哥不惯同别人闲话,便代他道:“我哥哥读的书多,可算得上是博古通今了。我自小读的书多是哥哥所授,不过是《四书》《五经》之类。”贾母见黛玉面有得色,宛然便是“与有荣焉”的模样,不免笑道:“你哥哥是幼年的举人,学问天然是好的。只是你姊妹们没有你这般好的福分,有这么一个哥哥传授,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黛玉闻言面色微异,猜想外祖母是不喜女儿读书的;又疑本身方才言语浮滑,心下正不安闲,只听瑧玉笑道:“老太太这话但是过谦了。母亲当日曾同我们说过,娘舅家几个姊妹学问上都是极好的,——我于这诗词上原也平常,每被mm比下去,不知听了他多少嘲笑。现在却好,有这些姐姐mm伴着,看他今后还如何说嘴。”说得世人都笑了,贾母笑道:“瑧哥儿,你这话可要叫二丫头他们愧死了。小小年纪便是举人,这文采天然是一等一的,想来是你当哥哥的让着黛丫头罢了。”瑧玉只是笑,转头向黛玉一眨眼睛,见他已无异色,方回过甚去同贾母说话了。
黛玉便知这是那衔玉而诞的表兄了,身分听哥哥说他恶劣非常,极恶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外祖母又极宠嬖,无人敢管,更骂读书人皆为禄蠹;林海便是前科探花郎,本身哥哥也是举人,听了这话岂有喜他的?因道:“舅母说的但是衔玉所生的这位哥哥?在家时亦曾闻声母亲提及过,我来了,天然只和姊妹同处,兄弟们自有课业,想来见面光阴也少些,岂得去沾惹之理。”王夫人笑道:“这就是孩子话了。你这二表哥现在不过七岁,尚未到进学的年纪——”一行说着,忽想起瑧玉也不过十岁,现在却已是举人,面上便有些欠都雅,转口道,“现在只在家中请了业师传授的。你不晓得原故:他与别人分歧,自幼因老太太心疼,原系同姊妹们一处娇养惯了的。若姊妹们有日不睬他,他倒还温馨些,若这一日姊妹们和他多说一句话,贰内心一乐,便生出多少事来。以是叮嘱你别睬他。他嘴里一时蜜语甘言,一时有天无日,一时又疯疯傻傻,只休信他。”
瑧玉只觉这里也有些古怪,宿世所见书中并未先见贾赦,况邢夫人同熙凤去处也自分歧,故而更加留意。一时进了荣府,下了车,一个老嬷嬷引着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进入堂屋中向椅子上坐了,本房内的丫环忙捧上茶来。瑧玉不见王夫人,因问道:“这位姐姐,敢问二舅母在那边?我们好去拜见的,没个仆人家还没见到,做长辈的先安坐在这里吃茶的事理。”那丫环面上便很有些不安闲,尚未说甚么,只见另一个穿红绫袄的丫环走来笑说道:“太太说,请林大爷同林女人到那边坐罢。”老嬷嬷听了,又引二人出来,往东廊三间小正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