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讲理[第2页/共3页]
“噗嗤——”一声,绣橘忙捂住本身的嘴。
因这宅子是用花圃改革,格式跟别人家方刚正正的天井迥然分歧,那羊肠小径拐着弯,向前穿过一道挨着东墙开的玉轮门,伸向的就是府里称为“东厢”的贾琏的院子。
只见王氏酣然一梦,直到傍晚之际,才醒转过来,醒来了,先闭着眼睛梦游一样地扯着裤腰带向恭房走,返来了,揉着鼻子打了个喷嚏,这才走到西间里,瞥见只要迎春一个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先骂“那三个小蹄子又死那里去了?”,随后才说:“女人,看吧,我一时不留意,司棋、绣橘、莲花儿就不知野到哪去了。”
绣橘嘲笑说:“厨房里传闻女人病了三天,老爷也没来看一眼。就说‘这不早不晌的,哪有米粥?就算有,也不能给,太太但是说过,女人病着,要女人清平悄悄地饿上几天。女人万一吃了饭,积了食,病上加病,这算谁的?’”
王氏吓得一颤抖,见只要一堆小厮在,不见丫环、奶妈子、媳妇,只觉今儿个是她破财的凶日,跪在地上,先惺惺作态地冲着寇氏的灵位哭了一嗓子,随后遮讳饰掩地说:“小的、小的想领了姨奶奶的一两件衣衫留作念想!”
凉凉的凤仙花残余抹在鼻子上,王氏舒坦地长叹一口气。
迎春才要嫌弃那米粥承平淡,又想起这身子三天没进食,乍然去吃那油盐东西,恐怕会伤了脾胃,就承诺了,尽管跟司棋,并莲花儿拿着王氏取乐,见王氏鼻子上、下巴上都已经染成红彤彤的一片,就将她鼻子上的凤仙花残余也塞在她嘴里。
司棋瞧着王氏模样风趣,也忙捂住本身的嘴,蹑手蹑脚地去朱漆雕填描金花立柜上笸箩里取了一角棉花,走来分给绣橘,二人将将近流到王氏脸上的凤仙花汁吸走,唯恐王氏醒来,再次向朱漆雕填描金花立柜走,取来一小瓶寇姨娘先前叫她送给王善保家的的桂花酒,走来对迎春、绣橘轻声轻气地说:“幸亏刚才没人瞧见这一瓶酒。”
“女人快归去,别吹了风。”司棋看迎春要走出来,忙体贴肠将她向回拉。
司棋先只盯着王氏笑,后瞧见绣橘耷拉着脸走出去,看她空动手,就问:“女人的米粥呢?”
迎春招手叫了绣橘、司棋跟着她向东间去,将这屋子里毫无本性的陈列看在眼里,推开后房墙上的一道绿漆小门,就见满眼都是翠绿,一阵清风吹过,门外的翠竹沙沙作响;翠竹林中,一道铺着鹅卵石镶嵌在两边碧绿苔藓上的羊肠小径蜿蜒着,向前伸展。
被王氏那一句逗得再也支撑不住的小厮们个个抢着抓了王氏的胳膊,低着头痴痴笑着拽着王氏胳膊向外走。
迎春笑说:“她们只盯着贵重东西看,才不会将心机放在这其貌不扬的小瓶子上。”接了桂花酒,怕将王氏呛醒,先拿了棉花沾着酒递到王氏嘴边。
王氏吧唧着嘴去吸棉花里的桂花酒。
王氏梦里喝了一瓶子桂花酒,嗅着窗子外飘零满盈的桂花香、听着贾赦哀哀戚戚的干嚎,只觉那梦苦涩非常,迷含混糊地就在那咧嘴笑,一会子“胡了”,一会子“我坐庄”地乱喊。
“染鼻子?”绣橘眼睛一睁,清澈纯洁的眸子里带着几分难以粉饰的惊骇说:“女人何必再去招惹那老货?万一她醒来,又要作践人呢?”
绣橘惊奇不已,“女人,姨娘才走,这会子介入甲可不好。老爷虽不管女人的事,但被人调拨着晓得了,一准要骂女人不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