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送丫头[第1页/共3页]
“是桃李的桃。”小丫头走到迎春跟前,伸脱手在手掌上写了个字。
赖嬷嬷先胡涂着说:“有人过来了,女人快回院子里吧。”瞧迎春还不转动,忙恍然大悟地从袖子里取出桃萼的卖身契双手递给迎春。
“琏二爷,老太太的大寿就快到了,可别气到了老太太。”周瑞呸了几声,忙隔着墙又喊。
方才赖嬷嬷清楚地说了叫她做伴读,迎春却又说不晓得她能当甚么差,桃萼立时猜着迎春对赖家还存了猜忌,也不肯立即矫饰本身的才调,就跟着司棋一一见过绣橘、莲花儿。
赖嬷嬷扶着小丫头的肩膀,弯着眼睛笑,“有个甚么名字?全凭着女人给取名字吧。”
桃萼被撇在一边,也不见面上有甚么难堪,见世人都不睬会屋子里那位伤了额头的绝色才子,就也从善如流地不睬她,拿着三个白瓷茶碗、一个成窑的五彩小茶盅沏了茉莉花茶过来,就循分守己地拿了一剥削了普通的莲子坐在台阶下剥。
迎春瞧贾琏是当真明白现在他们一房站在上风了,瞅了一眼桃萼,就带着她穿过角门,过了三道仪门向上房院子里去,闻声桃萼咦了一声,晓得她迷惑甚么,就笑道:“我们这个家,是用个花圃子改的,格式很不成体统。”
梯子上的婆子提着水桶就泼,泼完了,才瞧见一个打扮得“金碧光辉”的老太太正面上挨了她这一桶水,又听林之孝家的并两个插金戴银的太太焦急地喊老太太,立时吓到手脚冰冷,丢下木桶,待要一步步下来,脚下一慌滚了下来,“爷,不好了。”
不好,竟然泼到了贾母身上。
小厮们有恃无恐,趴在墙头上,接了石头就照着周瑞身上砸,瞅着周瑞左躲右闪,弄得一身八成新的绸衫上尽是马粪,笑得合不拢嘴,又转头跟贾琏汇报。
“……也好。”迎春瞧昨儿个贾政打了天子,今儿个赖大就为她的事驰驱,心叹赖大一家都是人精,恰到好处地谢了赖嬷嬷一声,却不领着桃萼进门,只含笑看赖嬷嬷。
周瑞隔着墙低声谩骂。
只瞧见贾琏手里握着一根马鞭,嘲笑说:“人向这边来了?架了梯子,给我往下泼水。”瞥见迎春在这亭子里坐着写字,胸有成足地说:“迎春接着写你的字,想分炊,就竖起围墙把我们撵出去;想合在一起,就也不跟老爷一声地就要拆了围墙,也太不把人当人了。”一鞭子抽得一丛千叶石榴折了无数枝条,喝令一声“泼水”。
本来不是晴雯,迎春一笑,“多谢嬷嬷了,我那有一个司棋、一个绣橘、一个莲花儿,名字都没甚么必然的端方,干脆,你就叫你本来的名字吧。”
“回女人,没了,就只我一个。”小丫头聪明地答着,抿着嘴就冲迎春笑。
那冰雪敬爱的小丫头穿戴一身鸡心领的绉纱夹袄,走到迎春跟前磕了头,清脆地喊了一声:“女人。”
赖嬷嬷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瞅着迎春要走,忙赶着将身边聪明斑斓的小丫头向迎春跟前一推,堆笑说:“昨儿个传闻女人身边,只才三个小丫头子。赖大急得了不得,闹到半夜天,总算给女人找了个好的来。俗话说,四角俱全,三个成甚么体统?女人瞧这小丫头子如何样?”
墙头上的小厮才进这边没两天,恰在对贾琏的话无所不从的时候,听了贾琏的话,也不怕那平日里放肆惯了的周瑞,接了下头人递了的拳头大的石头,就照着周瑞身上砸去,瞧见虽没砸中周瑞,但周瑞一个趔趄,倒在一堆新奇的马粪上,立即扶着梯子笑了起来。
迎春瞧着了,就明白是可儿想见她了,却不肯现在去见,她就等可儿被逼到死路上,再脱手救她,“今儿个天好,拿了描红本子向西墙那的亭子去,多拿了几根笔来,我们一起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