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二将军[第1页/共4页]
“瞧你也有几分本事,如何就那么窝囊呢?罢了,今后好生给朕当差去。既然你母亲等着朕的寿礼,朕明儿个就给她送来。”庄稼汉抹了一下嘴角,嘴里嘶了一声,讳莫如深地瞥了一眼宁荣大街上的宁荣二府牌坊,回身踩着侍卫上了马车。
贾赦正不晓得要如何面对庄稼汉,看庄稼汉极力地装出战战兢兢的模样,戳穿他,怕不好——谁晓得撞见天子这么宽裕的一面,会不会被天子今后抨击;不戳穿,怕贾珍会胡涂着再打了天子。瞥见贾政的肩舆远远过来了,想着就叫贾政诚惶诚恐地戳穿天子吧,因而搂着迎春问:“是哪个婆子?”认清楚是王夫人的陪房吴兴家的,咬牙嘲笑,“该死的婆子,还不过来跪下,生了黑心黑肠,连仆人家小女人都敢害!”
“这是七八岁的女人?这明显是四五岁的。”贾赦喝了一声,用心将迎春说得小一些,一手抱着迎春壮胆,一手握着鞭子,就在前面带路。
庄稼汉嗤笑一声,心想狗急了也会跳墙,就背动手跟着贾赦走。
“大老爷,我劝你一句……”
“就你一小我瞥见,另有谁瞥见了?”吴兴家的放下蒙着脸的帕子,拉住围观的人,一个个问,“你瞧见我推女人了?要有一小我瞧见,我就叫大老爷砍了我这一双手。”
“大老爷、珍大爷,小的冤枉!”吴兴家的委曲地叫了一声,瞅见贾政的肩舆过来了,握着帕子先哭了起来。
“能。”贾赦咬牙逞强,俗话说,请神轻易送神难,这位虽不是他请来的,但叫他一向留在这也不可,因而瞧贾珍推了贾蓉来劝他,便又一鞭子抽向贾蓉,喝道:“谁拦我,一概抽死他!”
“谁都没瞧见,女人站在梯子下的时候,还是背对着我的,莫非女人背后长眼睛的,能看出是我推的?还不是因为我是二太太的人,有人就巴不得借着冤枉我,打了我们太太的脸。还求老爷给我主持公道,还我一个明净,不然我今后顶着个关键女人的名,如何在太太身边当差?”吴兴家的干嚎着。
“大爷,”庄稼汉忙收敛了脸上的不平气,硬生生地挤出谦虚、脆弱来,打量着贾珍,闻见贾珍一身脂粉酒气,心想这就是他的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连连地作揖奉迎他,“大爷,小的头回子进城,不晓得端方……方才瞧见你们府上令媛被人推到匾额下,怕伤了她的性命,以是忍不住脱手相救。”那匾是御赐的,除了他,就算是他身边的御前侍卫也不敢抬脚去踹。
贾政终究正眼去看庄稼汉了,见那庄稼汉先是一脸畏畏缩缩随后却在眼里透暴露一丝不觉得然,仿佛是瞧不起他为了一块匾就要死要活的模样,一时气恼起来,抓了身边小厮手里的鞭子,三两步走了过来,挥着鞭子就向庄稼汉身上抽去,“你这无知无识的,当我们荣国府的匾,跟你们乡间土财主的匾一样?我们的匾坏了,是要呈报给朝廷晓得的!”
“匾。”庄稼汉攥着拳头,瞥见台阶下几步以外乔装打扮的御前侍卫按捺不住要来救驾,淡淡地扫他们一眼,表示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庄稼汉也愣了一下,因贾赦、赖大的默契,竟瞧不出马脚来,只当贾赦一鞭子就抽飞高高大大的赖大,等走出了宁荣大街东头,几个乔装打扮的御前侍卫驾了马车来接他,便蹙眉说:“原当你是酒囊饭袋……你是如何看破朕的身份的?”
本来传闻贾珠跟着一个癞头和尚、一名跛足羽士削发去了,正在酒楼里跟几个狐朋狗友吃酒听戏的贾珍忙撇下一堆朋友、三两才子,急仓促地赶返来帮着荣国府找人;谁知才下了马,就瞧见砰地一声,一个二流子打扮的庄稼汉一脚踹飞了“敕造荣国府”五个金字。虽说他是宁国府人,但宁荣二府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如何能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