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红楼孤女名春纤[第2页/共3页]
贾母亦是看了一回,见着这些小丫环虽说是人牙子里特特挑出来的,起码有几分水秀,但因着小家小户的出身,那里见地太高门大户的气度,又知自个儿已是被发卖了的,头一回儿见着仆人家不免战战兢兢的。便有一二个生得出挑的,却也并未显出来,她也就垂垂失了兴趣,正待挥挥手将这些个小丫环打发下去。
“更加得会说话。这一句话,倒是让你翻出几莳花腔来。”贾母笑着责怪一句,她原是偶然之举,听得这话,倒是提了一点儿兴趣。虎魄又是在侧凑趣儿,笑着引了一个个才是留了头的小丫环出去:“还不与老太太叩首。”又从左到右,将这一十二个小丫环的户籍姓氏一个个大略提了提。
这原是随常的一句话,只因合了白叟家夙来信的缘分天命等话,倒也有几分兴味。由此,贾母略略一想,便也笑了,且说一句:“这一前一厥后了两个纤儿,说来也是个缘数。”口中说着,她便瞧见那跪着的小丫头微微抬开端,暴露一张白净的小脸来。
乌云密布的天空,一片灰蒙蒙,却有无数撕绵扯絮般的雪花飞扬着,而后垂垂落下。那粉墙黛瓦、苍松碧水等到处便都遮上了一层雪色。这等时候,饶是荣国府这等繁华和顺乡,车马人行亦是少了些,不免也比常日里温馨了几分。
但是此时在贾母院中,却忽而渐次有些混乱的脚步声,而后便有虎魄从内里走了出去,瞧着贾母微微展开了眼,便含笑上前来一礼,笑道:“老太太,外头新买来的十来个小丫环已是在屋子外头候着,正要与老太太叩首呢。”
那芳草听得这话,忙笑着答允下来,又道:“姐姐叮咛的,我再也不敢忽视。只是瞧着她们也还小呢,便细心教了,却不定能不能记得住。反正这些光阴也是无事,竟还是先在这屋子里过些光阴,再去老太太屋子里做活。也免得三不着两的时候,平白冲撞了哪一名。到时候旁的不睬会,平白招了气恼,她们又不懂这些。”
但是,这已经算是不错的成果了。
贾母原是正斜靠在正中的紫檀镂雕松鹤延年罗汉塌上的,听得虎魄这话,便点了点头道:“反正也是无事,倒是让她们出去,我也瞧瞧,许是能有几个好模样脾气的,也是一定。”
那边儿虎魄亦是笑着指着最后倒数第三个小丫头,道:“老太太,说来也是巧了,这十二个丫环里,倒也有个纤儿――前些日子,张百口的阿谁纤儿您还说生得好呢,却不晓得这个是不是能入您的眼。”
春纤心内这般考虑回转,面上却还是不显分毫,只又等了半晌后,方听到看完了小丫环的贾母道:“罢了,照着昔日里的端方,好生教着,让她们做些活计,也是磨一磨脾气,如果好的,再挑上来使唤。”
芳草虽生得清秀,总也带着一股子笑意盈盈的,脾气行事倒是非常细心,与虎魄的工致大有分歧,每日里只让春纤她们将屋舍打扫清理,一样样做得洁净利落,挑不出半丝不好后,方才将府中的一干主仔细细说道一回,教诲一二样东西。而后又瞧着她们一个个复述,再一样样在她面前做一回。每日俱是如此。
一来二去,不太小半月畴昔,哪怕是这十二丫环当中最小最笨拙的一个,色色事情也是做得能看得畴昔了。芳草又是查抄了一回,方对劲地点了点头,笑着道:“明日里你们便去老太太屋子里做活。至于做甚么事,自有房里的姐姐分拨。不过老太太的屋子里,活计轻巧又不甚多,如果无事,便在一侧候着,也瞧瞧屋子里那些女人姐姐如何行事,如何说话,好生在心中记着了,今后却也是你们的出息呢。只一样,等闲不要磕碰了甚么,行事言谈都得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