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道旧故顾茂意雪冤[第1页/共3页]
“不可!”顾茜面色一变,霍然立起家来:“你不走,我也不走!”这两句话说完,她定了定神,不等顾茂相劝,便道:“既是先前有金口玉言赦免了的,那些人想要重头歪曲甚么,总也是艰巨的。再者,你现在不过是查探,又有甚么可算计的?必是要行险,才有这般担忧。既如此,我更加不能走。我在这里,你需求稳着。家里又有我管着,你不必操心,又有我听着事,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总比你独一个强。”
待得用了饭,边上丫环便回说贾家林女人令人送了信来。
顾茜品度着知错而改,不能再提八个字,心知这是不能碰触的忌讳。她动了动唇,只得将旁话咽下,应了一声:“晓得了。”顾茂见她神采恹恹,似有几分烦闷,也晓得这是不免的――莫非本身便未曾痛恨?但是,想沉冤得雪,重立家业,延绵子嗣等等,他没得权字又能如何?
“林女人必是欢乐得很,方立时回了手札。”顾茜唇角一翘,想着先前晴雯的功德,内心沉郁之气散了大半,一面叮咛着取信,一面笑着道。顾茂便问原因,晓得是如此这般,便也含笑道:“这是你们昔日情分,能全和了,总归是功德。”
彼时先帝在位,倒是年老昏聩,竟不细究原因,一怒而下圣旨,将顾家高低人等并亲眷数族皆尽囚禁。这也罢了,他因着大怒,竟也不比及秋刑,便将顾家数口人定了个斩立行。彼时顾家亲眷世交等俱不敢作声,待得后晌细细检查之时,方通力合作,且将一些冲突之处显出,由此昭雪冤情。
“前番我们家的冤案,你可还记取?”顾茂微叹一声,先问了一句。顾茜点了点头:“这般大事,哥哥又细细说过的,天然铭记于心的。”
当年顾父经略安然州、广安州两处军略,将来犯北狄御于城外。虽说不得杀敌,倒是将火线一应军需等物安设安妥,算得大功一件。不想回朝升迁之时,却被大将军樊通上告通敌,又有朝中御史等上奏,一时齐齐发力,背面在家中查抄出的手札等物,竟就将通敌一事做成铁案!
本来,自他入了都察院,一应刑法檀卷俱是经手,又因是新进的,虽有圣恩眷顾,自家却要更加全面妥当,不免将昔日的宗卷理睬明白。这都察院里头那些陈年旧案非常繁复,天然且放一放,专取那等大案或是新近未曾鉴定的案子检查一番。这倒不是监察甚么错处,只是似这等衙门里的事,连着文卷如何钞缮,甚么情状用甚么言语,俱是有讲究的。他若不将这等细故了如指掌,今后休说甚么出类拔萃,连着称职两字也难做。
“这天然是有原因的。”顾茂神采淡淡,目光沉沉,且将里头原因道来:“昔日父亲立时被斩,虽背面查出不对来,却实无铁证,并算不得昭雪。只那日先帝一怒雷霆,并未曾细查,后又翻出这些冤情,不免有些悔意。再有,昔日祖父为官时,原也做过帝师,后又做了数十年君臣,本是先帝靠近之人。思及旧情,又觉先前草率行事之过,便有些未曾查明的处所,先帝也皆尽赦免了。是以,我方能举业科考,重振家业。”
这一番话说得明白,顾茂也无可回嘴,只得叹道:“也罢。既如此,自此以后,你须得谨慎,特特是我书房这里,需求人守着――当年父亲书房里头寻出那甚么手札信物,必是有家贼!现在我们家虽可算是家仆散尽,总偿另有十来房旧仆的。一定那内贼还留着,却也要细心。”
顾茜不觉一怔,她再没见着顾茂这般沉郁忧心,必是有甚么大事。可当着世人的面,她一个字不能问,且要压着暴躁,带着一丝儿含笑上前来――先是令人与顾茂去了外头衣裳,又将本日几件噜苏事体说了一回,便如昔日普通。顾茂微一点头,神采和缓了几分,她又接着道:“本日有很好的桂花糕,我令人配了酸梅汤,自家吃了两口,倒是清冷绵密两不误。哥哥无妨先用这个,晚餐迟一点儿也是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