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家贼外敌反坐栽赃[第2页/共3页]

唯有与顾茜那边又送了两封信，且说里头事体。

说这话的是小娥，她自来便爱那些个东加长西家短的事儿。兼着这又事涉鬼神，原是底下一干人等最爱说嘴的，东府离着近，连着底下仆妇婆子常有来往走动，几个时候便从那边传到这里来。恰就被那小娥闻声了，她转头就绘声绘色，说与黛玉房中一干蜜斯妹。

说到此处，黛玉恹恹地将放在案几上的手垂下来，心下一阵酸软，只无处再说。

这是实话，黛玉原就伤怀，见她这般说，也只能冷静。为此垂泪一番，且说不得旁话。此时外头朱鹭端了汤羹点心出去，目睹黛玉又自垂泪，忙收了面上笑意，轻声道：“女人如何又落泪了？细心身子才是。”黛玉略一点头，却偶然吃食，朱鹭再三劝了，她方勉强吃了几口，用了一块桂花糕儿。

另一头紫鹃动了动唇，又觉回嘴不得，只得伸手在黛玉背上悄悄摩挲，转口叹道：“女人看得这般明白，终也没法，竟还不如好好儿将养身子，且瞧着今后。”

她都如此，旁人更觉索然。

她本是娇弱身子，想到此处，又被那冷风一吹，倒觉月色暗澹，风声如泣，身子不觉摇了摇。湘云只说她平日体弱，忙伸手搀扶，又待说话。那边儿妙玉忽而出来，笑道好诗，又劝不必往下联去，反不显这两句，又失之堆砌牵强。只她背面见黛玉似有不支之态，也忙上前搀扶。

黛玉原是伤情而致，见着她来，将一段思路打断，反倒回转过来，笑道：“我原无事，倒是你如何就到了这里？”妙玉便说原因，又邀她们去吃茶。待得后晌丫环婆子寻过来，相互谈笑一番，妙玉又取了笔墨纸砚，将方才联诗写来。黛玉见她非常欢畅，又平日知她诗才，力邀她续诗，果非常出色。

背面贾赦、贾政领着贾珍等散去，贾母撤了围屏，令两席并为一处，又添衣盥漱，重头吃了茶入坐。明是团团环绕的，偏贾母见宝钗姐妹家去，李纨凤姐病了，一处短了四小我，又觉清冷了好些。此时说道起来，旁人犹自赔笑相对，又有王夫人比出贾政，道母子团聚，比往年风趣等话。贾母虽奋发了些，但是探春黛玉本就存了伤感的，早将那些个话听入心中，只不好显出来，不过低头冷静罢了。就是湘云宝玉两个，犹自要说话，也失了平日的谈性。

紫鹃先前非论，昨日就听黛玉又重说了贾府式微之征，这会儿听了祠堂长叹，心中更加惊奇信重。既是如此，再看黛玉神采，她也失了摒挡那一起子小丫头的心，因叹道：“这又不是功德儿，你们没得白嚼蛆何为么？再让我闻声了，需求罚的。”只不让鼓吹出去。

贾母看在眼底，也大没兴趣。幸亏明日便是中秋佳节，贾政返来，恰好凑个月圆人和，骨肉团聚。她略略镇静了些。不想端的八月十五佳节时，头前与男丁宴席，一次坐开来，她便道人少，不如当年过的日子，只推说旁的家里有父母须得应景，又将探春惜春两人请出来。

顾茜细看手札，只觉内里另有凄清颓废之意，又想照着书中所言，可不是到了盛极而衰之时了。今后今后，贾家江河日下，端的是要各归各家门的时候。幸而迎春已嫁，探春订婚，凤姐已是生了儿子，至如司棋、晴雯人等也是保住了性命。现在只盼黛玉也能早早定下婚事，便是惜春，若也能如此，想背面贾府倾颓，这些个女孩儿能保住，也能相互帮衬，总归不算一败涂地了。

黛玉原在窗下读书，并不留意――她平日身子弱，小娥不敢在她面前提一个字的。谁知小娥实有一张好嘴皮子，又是极近的事，由不得她们不怕。正自惊骇，一个挨蹭到另一个，倒叫阿谁唬得面色乌黑，忽而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