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诉离愁晴雯脱身去[第2页/共3页]
“不信旁的,也得信我前头说的话。我与林女人如何说来的?天然是看得清楚,方说了那么些话来。便我这会儿内心恼,说的话倒是真的。我是个丫环身子,怎好有个蜜斯脾气来?如果这个都忍不得,比及了外头,怕是要被人吃了哩。”晴雯却摇了点头,且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一听这话,晴雯面色便冷了下来,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低声道:“呸!我且懒得理睬她。”口里这么说着,她内心却实在有几分愤恨,面上不由也带出一丝来。
黛玉看在眼底,内心也有几分滚烫,背面与春纤说道起来,却有几分感喟:“母亲昔日设席接待,亦是如此殷切备至,且讲究自家风味的。我瞧着韩夫人,倒也有几分想到了她来。”说到背面,她眼圈儿微微一红,却偏开了头,不肯再往下说去。
宝玉神采一暗,道:“她原不过有些着凉,昨日为着给我做点东西,倒是熬了一阵,倒有些不好。现在吃了药,前头还睡着,我也不敢惊扰了。你若要去看,尽管畴昔。”
不想入了内里,劈面碰上的便是宝玉。他原是往外头走的,见着春纤,便顿足笑着道:“你如何来了?”春纤目光一转,看他身后还跟这个袭人,正与他理大氅的系带,便上前一礼,而后笑着道:“我返来听紫鹃姐姐说,晴雯病了。我平日与她好的,便过来瞧一瞧她。倒不晓得,她现如何了。”
但是,依着春纤看来,她虽是明白,可鄙谚道,江山易改赋性难移。这一还没个水磨工夫,二又未曾有甚非常的磋磨,一时半日的,那里能等闲改了脾气?只晴雯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甚么,只道:“你内心头稀有便好。”
“还能为了甚么?我过来偏遇见了二爷,才说了两句话,便被袭人截了去。我瞧着那模样,倒都不似昔日。”春纤低声点破了枢纽,又嗔道:“怕是你再留着,她内心也有些动机呢。”
春纤目光闪了闪,便与她一道去了内里,果见着晴雯正躺在内里,只已是睁着眼,正与麝月说话。她见着春纤来了,便支起家子来,笑着道:“你如何来了?”
春纤细细打量两眼,见她乌发松松挽着,上头只簪着一朵红绒花,身上穿戴一件银红衫儿,拥着茜纱被,虽面上另有几分病容,却也被映出了一片融融暖意来。她不由内心一顿,方走到近前,嗔道:“若我不过来,怕是你好了,且还不晓得你这病了一场哩。要不是本日紫娟姐姐打发人过来,再不晓得,你竟就病了。”
春纤内心立时想到了这个,不由眉心一蹙,口里却还是应了下来。宝玉还要说些甚么,边上袭人却道:“二爷,老太太还等着呢。”宝玉想了想,到底叮嘱了春纤两句,方才去了。
她想到这个,一时竟有些想出神了,背面便没再非常理睬黛玉仨人说了甚么,只偶尔倒茶送点心等。待得背面韩氏设了小宴,令三人出来吃酒,她方回过神来,且立在黛玉身后,奉侍了一回。
春纤是深知她的,虽说自生就一番缠绵悱恻之情,却不肯人前作色。就是在本身并紫鹃跟前,偶尔伤感一回,本身都不肯多提的。她既不说,春纤也不提这话,只笑着道:“女人既觉靠近,今后无妨常走动。便是天儿冷不好出门,鸿雁锦书也高雅哩。”
她们说得密切不避人的,黛玉想着旧年了解,又是同亲,心底一丝儿隔阂也尽数消去,且亲亲热热与她们提及话来。甚么诗词文章,甚么琴棋书画之类俱是不提,一时话头转来转去,不知如何得,竟说到路途上来。三人俱是经了三千路途一番风雨的,提及话来,也都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