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诉心事紫鹃言真意[第1页/共3页]
贾母自心底长叹一声,握着她的手有些发紧,一双老眼里透出又怜又爱的神采,面上复又生出几分忸捏:“到了现在,你虽是个闺阁里头的蜜斯,我也须得说些事与你听来。你是个好的,我内心晓得,要不是如许,昔日也不会有亲上做亲的筹算。偏是我们没这福分,竟不能成事,反倒让你受了很多委曲。现下却有一件事,我须得问你的意义。”
黛玉听了倒是一笑,伸脱手指头点了她额头一下,又点头道:“那也是于你看来,才是如此。旁人眼底,我天然也有不敷之处。许也是我想的多了,凡是人间的人,总有是非,只消合得来便安妥,方有我之蜜糖,彼之砒霜这八个字。那郑家虽分歧,可陶家究竟别的一家,许真有几分缘法,也是一定。”她说到此处,神采淡淡,竟不见多少忧色,也未有羞怯躲避之意,倒看得春纤紫鹃两处皆是存了心。
紫鹃原听得陶藉各种,内心皆是替黛玉欢乐。如许的人家,再没甚么可抉剔的了。虽说家资不丰是弊端,但是人丁简朴,家声清正,育有英才,便再没甚么可说的了。这般人家,她嫁了去,再不必忧愁今后,总归夫荣妻贵,凤冠霞帔是不必愁的。就是春纤,虽心底另有几分惴惴,却也不能不说这算得一门好亲了。但是,这欢乐干劲还没畴昔,再听得黛玉那等话,两人便都沉默。
听她这么说,春纤倒有几分辩不得话。这里头她也是下了很多舌头,又是担忧黛玉情爱婚事,总成心偶然添两句话。这下可好,爱情至上的黛玉,倒端的离了尘凡婚恋了。想到这里,她也不由得长叹一声:“也是我的不对,旧平常说里头的不好,日久年深的,倒是让女民气里也淡了去。可事到现在,又如何区处?那陶家我们也是方才晓得的,纵寻人去探听,怕也只能得个面上工夫,里头究竟如何,也只能听老太太的。”
未曾想,这紫鹃一托了人,且往潇湘馆里往回走,竟就被宝玉拦了下来。他面色乌青,一双昔日傲视生情的含情目此时已是有些直愣愣的。一时拦着了紫鹃,旁话且不说,昔日和顺体贴俱是化做烟尘,他劈脸就道:“他们都说林mm许了人家,我驳了半日,他们竟不信!紫鹃,你跟我畴昔回嘴回嘴,再不能玷辱了林mm!”
想的这个,她不免又拿话细细安慰黛玉。
贾母内心悄悄感慨,晓得黛玉不提旁个,只一口应下,当真是顾及长辈颜面,方忍了这份委曲。这么个好的,偏那王氏胡涂,竟就各式不肯,倒是将这一桩好亲拆了去!若非玉儿有个陶藉,宝玉有个甄柔,她再不能忍!
黛玉一听这话,便晓得她的意义,这说的是本身与宝玉。她早失了这心机,再听得这话,便抿了抿唇,渐渐垂下视线:“您尽管叮咛便是。”
春纤想了半日,也只得劝道:“女人何必难堪本身?这恶人自有恶人磨,且在背面呢。我们原不沾这里头的肮脏,便远阔别了去,岂不更好?”紫鹃听了,也是连连称是,又帮着劝了好些话。
“去岁常老夫人使她儿媳妇来为你说亲,道是吏部左侍郎家的至公子,唤作陶藉,年十七,生得斯文漂亮,言谈端方,且是读书种子,早便进业考取了举人的。”贾母渐渐拍着黛玉的手,一面细细讲陶藉之事说道出来:“这般人才出众且不细说,陶家与你家也有昔日渊源。他父亲陶铭与你父亲是同年,宦海上多有守望合作的时候,也算的厚交。他母亲与你母亲也是以了解,非常投机。有了这么一个原因在,你入了他们家门,得了长辈欢乐,你又是这么个聪敏人,再没得可愁的处所,必能别扭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