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诉长短纷纷意难定[第1页/共3页]
黛玉细细考虑半日,方道:“四mm现在十二,论起来原可说亲,只东府如此肮脏浑浊,如何能与她做主?必不铛铛。倒不如问一问老太太,太太,若她们答允,倒还使得,总大面儿过得去的。就是我们,也可经心些儿,说不得便有哪一处得了缘法。这是其一。再有便要劝她回转过来,且往前头看,这个却得考虑,你我现在皆已出阁,常日里难以见她,竟还要劳烦三mm,她夙来机灵,又是自家姐妹,自小一处的想来总比旁人靠近。”
更何况,伊人已逝,那贾珍却还花天酒地的活着。早些年,不就有尤二姐尤三姐如许的话传出来,更何况东府平日有些荒唐,原时有一些事体。只不过这面府里有大娘舅,方不显得他如何……
“二姐姐……”黛玉叹了一口气,满目含泪,只伸手覆在迎春手掌之上,拉她坐下:“我当今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原无恙的。倒是你,当今双身子,更要细心才是。”说了这两句,她顿了顿,好半晌才低声道:“我原晓得两府中一些事的,却千万料不到,竟另有如许的活动。昔日我也曾想过君子之泽三世而斩,只是不敢言语。当今瞧着,果然是应了如许的话。可叹当初三mm在抄检之时的话,现在想来,可不是他杀自灭?”
黛玉微微点头,应道:“若说她,两府高低谁个不喜好?四mm原是东府的,天然更比我们亲厚的。”迎春沉默了半晌,方又问道:“那秦氏过世,四mm可曾独个畴昔哭一场?”
见她如此说,又有头前之事,黛玉震惊心肠,不由道:“既如此,你旁的不必理睬,先购置祭田。这原是一等不必愁的,任凭甚么事儿,总有一条后路可期。”
迎春方点头称是,又与黛玉商讨一回,方自散了。
迎春沉默了半晌,才道:“你又哄我,昔日里我万事不睬,竟也罢了。当今旁的不提,细想来独占你一个可筹议,便知端倪了。那一件事,我敢说与旁人?三mm平日敏捷判定,我想她是未出阁的女人,竟开不得口。凤姐姐夺目精干,我想着她与秦氏极要好,又自来刚烈,也不敢多嘴。大嫂子更不必说,她寡居之身,原只要远着的事理。且她们也不是能做主的人。而当真能做主的……如许的话,我能说与老太太、太太?更别说大太太、大老爷了。这还只是我这一处,说不得府里另有很多如许的事。禽兽无礼之家,甚个不能有?细想来,就是抄检一事,也不晓得……”
黛玉没猜想闻声这个,内心一震,却又闻声凤姐道:“她还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且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人力能可常保的。背面再出了一个主张,便是你所说之事。一则可保祖茔祭奠,二则家塾供应无虑,总有一步后路。”
黛玉猛回过神来,昂首看去倒是凤姐儿立在池畔。前面一片田田的莲叶伸展而去,她一身红装,粉面朱唇微含笑,当真粉光脂艳,明艳照人。
黛玉闻说,也是变了神采,霍然起家道:“她当真这么说?”
黛玉暮年便考虑过这般事体,当今虽哀思震惊,到底还能说出一些话儿:“我们弱质女流,天然当不得荆轲聂政,也不过做点儿描补之事罢了——若能劝说,二娘舅平日端方,他早便劝服了。我们当今也只能早早预备了,或令人刺探,或备下田宅店铺,或与四mm早订婚事……”
迎春咬了咬牙,面上一片乌黑,口里却一字一句,凛然如冰:“聚麀之事,如何明说!”这八个字一出,黛玉惊在当场,她倒是渐渐盈泪,唇色皆无,哭道:“四mm是亲耳听到了的,她、她小时便罢,听不大明白。现在更加大了,一日日叫她颤栗难言,那儿又有很多肮脏活动。她原是东府的人,总比我们听到的多些。日久年深的,便养出如此这一番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