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道姻缘两厢意分明[第2页/共3页]
听得这一番话,黛玉不免生出几分惊奇茫然,只她脾气高洁,虽知尊卑,却殊无感激涕零之情,只躬身应下,且道:“圣上降此洪恩,实在不敢身受。太上皇恩典,更不能或忘分毫。”由此微微一顿,又略略说了两三句场面上谢恩的话来,她方才接了那东西,便要退下。
紫鹃也只得一叹,毕竟将心中最后一点考虑消去,又想着贾府高低人等,俱是一颗面子心,两双繁华眼的,不免感喟一声,因道:“女人决意如此,我们天然也听女人的,自此而后,再无旁样话可说,再无旁样考虑可设。只是老太太那边原就故意,现在情势分歧,怕是太太也一定能压得住呢。”
鸳鸯闻说这话,也不过抿嘴一笑,且将东西叮咛边上婆仔细心端畴昔,又笑着道:“女人美意,我便偷个懒儿,且今后说道。”如此略说几句话,春纤便扶着黛玉回到屋子里――早有紫鹃迎了出来,她见着这般场景,忙令将物件搬入屋子里,又抓了一把钱与那两个婆子,笑着道:“同喜同喜。”
“不过这一点恩情罢了,又能做甚么?若我是个男人,天然分歧,现在却不过量得了一张护身符罢了。”黛玉摇了点头,淡淡道:“过些光阴,这些个事情天然也就淡了。”
“这话却不必说了。”黛玉却只点头。若林如海身前未曾奉告内幕,若贾府未曾盗取林家物件,若宝玉脾气刚烈非常长进,正如紫鹃所说,倒是一段良缘。现在倒是分歧,且不说想到林如海那一番叮咛,就是舅家先前盗取林家物件,有一便有二,待得今后且有一段饥荒可说。至如宝玉,年事既长,脾气已定更不消再提。此三者,哪怕有一桩,都让她心中犹疑,何况三者俱全:“舅母之意原在薛家女人,外祖母又有旁意,两相辩论,实在尴尬,也无甚意义,却又何必。”
黛玉听得先头那些话,犹自带着一缕伤感,及等背面两句,她不由微微变了神采,昂首看向春纤。春纤亦是悄悄回视。四目相对,相互之意倒是清楚。紫鹃在一旁听得清楚,心中早抱怨春纤说话不防头,又见着她们半日未曾说话,便伸脱手指头点了春纤额头一下,嗔道:“甚么运营?甚么没个影儿?你这话又是从何说来?女人容了你猖獗,你却更加没了体统,如许的话外头可说得?若只如许没个忌讳,一时无妨说道出来,旁人听得一言半语,连着女人都要受带累哩!”
由此她便一手扶着春纤,领着两个小丫头,直入了正堂,方见着一个面白不必,年约四旬的寺人候在那边。又有贾母、王夫人、贾政三人亦是端坐,见着黛玉来了,方才起家。贾政又恭敬与那寺人道:“老内官,这便是泰宁县君。”
婆子自是欢乐,接了钱又说了些吉利话儿,方才拜别。
王夫人迥然色变,只能垂着眼不说话,双手拢在袖中倒是紧紧攥住,心中早生出一份痛恨来――她现在已是年过半百,且要服侍婆母,这原也是该当,她认了。但是儿媳妇的事,总要与她做主一二吧。即使不是宝丫头,也不当是林丫头!只是如许的话,她却不敢分辩,不过沉默相对。
贾政却有一分意动,考虑再三,毕竟与贾母道:“母亲之意,儿子已是明白。只是这等大事,却不能仓猝。外甥女虽好,宝玉倒是个孽障,若不能于国于家无益,立品自作出一番事来,我却不能迟误了外甥女,今后无颜再见mm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