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良宵引一语问黛玉[第2页/共3页]
鹦哥见她活络了些,不似先前般总也透着些思虑的,便笑着道:“这可好,竟是称了她平日的愿。”说罢,又讲了春纤的一些脾气,且叹道:“旁的不提,这一等长进的心倒是顶尖儿的,每日里勤恳,我瞧着都生出几分忸捏来。”如此又闲谈一回,黛玉也垂垂感觉有些昏黄睡意袭上心头,鹦哥知机,声音更加得寒微,见着她实在睡了去,方才悄悄舒出一口气,且自安睡。
黛玉听得如此,反倒生出几分赞成来,且含笑道:“我瞧着却好。”说罢,就自渐渐吃着茶。鹦哥在旁,不免凑趣两句。四个说了半晌的话,芳草瞧着担搁得久了,方起家告别,犹自道:“老太太还等着回话。”
鹦哥见状,忙上前接了过来,放到一侧,又与芳草倒了一盏茶送畴昔,笑着道:“姐姐且吃一盏茶,也是润润口。”黛玉则笑着道:“倒是劳动了。”旁的话,倒是不提。
“罢了,竟是我的不是。”芳草瞧着她如此,黛玉也不过坐在一侧看着,且看着春纤的时候多一些,心中一转,便笑着一句带过,且与黛玉道:“女人不晓得,春纤这小蹄子最是好强的。虽也是个好的,只这一个勤恳不肯歇的脾气,实在奇特。”说罢,又略说了几句春纤平日的做派。
贾母自不晓得春纤如此考虑,自与黛玉宝玉又安排了奶娘丫环等。黛玉见着,少不得令本身自幼的奶娘王嬷嬷并雪雁过来拜见。这王嬷嬷极老,雪雁又小,虽瞧着忠诚,却不大入贾母之眼,她略一考虑,便唤来鹦哥,与了黛玉。
倒是黛玉见着此番气象,心中自有骇怪慌乱的,又听得春纤那么一句话,暗自悲伤一回。贾母已是回转过来,且拍拍黛玉的手背,正欲与她再一长一短细说家常。却有奶娘前来,问黛玉屋舍之事。贾母考虑一回,便挪了宝玉,将黛玉安设在碧纱橱里,只说等过了残冬,再做措置。
偏又有一个宝玉在侧,听得这话,竟求了碧纱橱外的床安设,倒是听得春纤心中生出几别离扭之意来――在当代,倒是七岁分歧席的,哪怕这个期间的礼教仿佛并不非常松散,但在这等世家大族当中,这倒是紧急的。宝玉还罢了,原是男人,最多也就一场风骚佳话,若能日悔怨改了,谁个再提这些?倒是黛玉受损,平白添了些名节上的危急。幸亏,黛玉当今也不过七岁,又是依傍贾母而居,方略能说得畴昔。只是这等事,她原不当说甚么的,可如果筹算今后,少不得今后寻得机遇,可要在黛玉面前委宛相陈一二。
听着这话,黛玉微蹙的眉平复了些,笑容也越深了些许,又往那两件衣裳看了一眼,心内松缓了几分,只笑着说了几句话。芳草的目光在周遭缓缓划过,见着这儿色色安排都是老太承平日喜好的,更加得明白过来,及等瞧见了一侧立着的春纤,由不得一笑,道:“我说本日怎不见你,竟是在这里!”
而这时,贾母也叮咛了一句,将旁的教养嬷嬷粗使的婆子丫环等安排了一通,色色安妥以后,已是晚间。贾母原是大哥之人,虽身子安康,却也惯熟早睡的,当即叮咛下去,便让丫环嬷嬷们服侍宝玉、黛玉两个睡觉去了。
黛玉听得这话,倒是轻笑了两声,言语也有几分高傲,且道:“何必如此,她如果故意向学,我虽不能,约莫也是能教她一些子的。”说到前面,竟透出些轻巧来。
这般,又独独剩下鹦哥并春纤两个在黛玉身侧――那王嬷嬷并雪雁,一个原是大哥,一番风雨路途三千的不免劳累了,且自将养;一个倒是性子纯真不甚全面的,年事也小,才堪堪汲引上来,一贯是做针线上的,此番也未曾想到别的,正闷在内里做针线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