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扶摇之变（六）[第1页/共3页]

只见他右手成爪，举臂擒天，用力往下一扯，不知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那穹庐夜色漫天星斗竟被他生生扯落！他身化虚影步于星系间，俾倪寰宇俯瞰八荒，双手敕令银河，顷刻间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飞出二十八颗灿烂恒星交相辉映，鲜明便是四方神灵二十八宿！

一声狂怒的惨叫从黑袍人喉中喷薄而出，绝望、苦楚、杀机、气愤。他双手抓在脸上越来越用力，仿佛想揉碎本身心中天下最丑恶的东西普通。他声音里再没了娇媚，只剩如野兽般降落嘶呜：“我不需求你教我！更不需求你怜悯恩赐！当年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现在蝇营狗苟的行尸肉！你们哪小我对得起云霓姐姐？！是你慕容归一？！还是北胤那厮？！是她姿容绝代的风时雨？！还是那不幸虫慕容归剑？我这张脸，便是拜你们所赐，我做梦都想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说时迟当时快，黑袍人烁清踏出一串七色虚影瞬息掠过千丈夜空，右手寰天挽了个灿烂剑花径直往慕容归一刺去。这剑花仿佛月夜蔷薇，剑气花瓣连缀不断一层层绽放开来，环环相扣瓣瓣相连，剑气在花心处自成一体运转周天，竟似有死而复甦生生不息的味道。

有的是妖妖怪怪、山精乱力，有的倒是无辜百姓、修道之人。前后几个呼吸间，体内聚合了数万道生灵气味的烁清桀桀一笑，咧开森白牙齿，周身闪动青紫电芒，气味蓦地爬升，不消半晌便达到了天心剑诀第九阶—小巧宇宙的大成境地。

慕容归一话音刚落，亿万碧绿小剑化为一条翡翠也似的青龙，巨大龙嘴仿佛能吞噬虚无，一口便将那朵夜空中斑斓的七色蔷薇花吞入肚中。

乌黑头发在身后高低飞舞，慕容归一瞳孔收缩，眼看着剑芒将至，他口中爆喝，双手成爪，抓了一片银河在掌间。那手掌跟着喝声涨大，瞬息间凌云遮天日月不现！那银河大浪吼怒，以星为水，带着六合至柔法例缠绕着遮天大手的食中二指。下一秒极光刺来，慕容归一双指竟活生生将那千丈剑芒夹在指尖！

他步法奥妙不成推断，总在千钧一发间差之毫厘地躲过四神法相的致命进犯。何如那四神法相会聚无尽时空中浩如烟海的清浊之气，东方苍龙霸道，西方白虎肃杀，南边朱雀灵动，北方玄武巍峨，攻守连络仿佛一体，腾跃于虚空现世，闪动间来去无影无踪，明显已将极致的空间力量融会贯穿，使将得炉火纯青。

只见那张脸上皮肤虬结，粉黑相间。道道可骇纹路遍及其上。有的似蜈蚣匍匐，有的如裂口迸开。僵死的肌肤烂肉或贴或垂，皱纹沟壑间无色构造液高低贱淌，直教人睡中生出梦魇，隔夜饭也吐将出来。慕容归一细心瞧着，深深感喟。

烁清的声音此时叠成几层，嘲笑道：“废话少说，你没有兵刃依仗，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待我本日荡平扶摇山，再取那废铁司冥，来岁本日插在你坟头！”

这二十八星宿相互保持勾画出四神法相，迤迤然照顾九天神威轰然冲向虚空中游走的烁清。黑袍烁清神采一正，呼天啸地的星宿相互补完修改，竟找不出半分马脚。他猛一咬牙，脚下法度诡异，一边发挥玉虚剑宗顶阶身法‘小巧游天步’，一边挥动寰天，起手间摆了一招，重心在后，神剑向前，倒是玉虚剑宗小巧宇宙流中以防备著称的‘瀑后盘石’。黑袍翻飞，剑气化影，极光也似的寰天剑施施然被舞成一片夺目光罩，一时候防得密不通风，护住了周身高低四肢百骸。

话音刚落、身随便动，烁清手提寰天，行动苍穹，每一脚皆炸出层层空间波纹，速率吼怒，快如天光，剑芒吞吐，灿若彩练。慕容归一吃了一惊，飞身后退双手结印，手中气剑捭阖，蓝光生生不息。两人身影遁于虚空浑沌与星斗夜色之间，每一次碰撞相接都发作出震惊山海的可骇颠簸，从扶摇山顶望去，只见高天上两条灿烂轨迹相互追逐、交叉、对峙、碰撞，只瞬息间便比武了数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