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叙旧[第1页/共2页]
长儒将思路压下去,朝丁济昌慎重伸谢。
屋子里燃着苏合香,热笼比常日更要旺,丁济昌只穿了一件双层纱羽的羽士袍,右手执棋左手攥着汗巾子,盯着棋盘看了好久,终究一个不耐烦,挥手将棋子全都打乱,负气道:“真不晓得天下另有没有人能够赛过你。”
“你懂甚么?”丁济昌由夫人奉侍着换上常服,幽幽说道:“当年先帝爷病中与老侯爷、田阁老、遵淳郡王商讨传位之事,本来皇上心中属意信王,就在田阁老筹办落笔之时,俄然有寺人禀报,说澄空法师请见,先帝竟然当即摒退世人召见了澄空。”
澄空座下三名弟子,大弟子行走于四国行迹不定,二弟子常驻躅国万安寺,而长儒是澄空独一的俗家弟子,他在天子心中的分量,不言自明。
长儒也不计算,当真的将三步之前的棋局摆好。
丁夫民气里头悔怨不已,若不是老爷早早给儿子定下了这门亲,那儿子现在说不定就能娶长儒先生的女儿,那但是承平侯府嫡孙蜜斯,凭老爷的官望,也不算是攀附了的,到时候说不定连老爷的官运也能更加通畅了。
兵部尚书孙恒易是丁济昌父亲的弟子,与丁济昌同年为官,私交也不错。
实在另有另一件事丁济昌没有与丁夫人道明,当年澄空法师圆寂以后,天子曾在户部调出两百万两银子,谁都不晓得那笔银子去了那里,但丁济昌却发明,宗华寺从阿谁时候开端修建空恩宝殿,空恩宝殿建好以后传闻在躅国请了一尊金身返来,丁济昌思疑,空恩宝殿里供奉的就是为澄空法师修建的,这也恰好解释了,为何天子每年都要亲写《阿弥陀经》到宗华寺里焚供。
丁济昌惊诧,旋即在桌子上猛拍,骂道,“岂有此理,我瞧着孙恒易的官儿当的是太舒坦了。”
丁济昌瞧她那副模样,不由肃下脸提示她:“我奉告你这些是为了让你在后宅之事上谨慎谨慎,虽不至于凑趣那位沈三蜜斯,但是若碰到和沈三蜜斯有关的事,能避则避,不能避的千万不能与之对峙,这件事悬系甚广,当时的三位老臣都是到死谨守这个奥妙,晓得的人不过乎我和遵淳郡王家的世子,至于田阁老,传闻他死在任上,连遗言都没能留上一句,这个奥妙估计也没有传下去。以是,你听了只记在内心就好,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就算对儿后代儿也要紧口莫言。”
丁夫人听闻已是大骇,不由问:“在阿谁节骨眼上?摒退了三位重臣要见一名法师?”
话及故交,两人不免唏嘘,茶过一盏时,一个身高八尺的侍卫出去回禀:“大人,派去水井胡同的人返来了,说是押扣了两个官兵私用的兵部侍卫,还押了一个女人,是兵部库承管库令史孙大人的岳母。”
丁济昌沉沉的点头,这件事老侯爷当年也只在临终前和他说过一次,他望着窗外皑皑白雪,接着说道:“最让人感觉惊奇的,召见过澄空以后一个时候,先皇便让田阁老当即拟旨,传位当时的景王,也就是现在的万岁爷。”
丁济昌想,大师应当都在张望,如许一个能颠覆朝局的谋士,站在谁的身后,谁便具有了一半的胜算。可这毕竟是天子脚下,任何人的诡计都不能堂而皇之,他们只能瞧着长儒先生望梅止渴,等候着阿谁合适契机的到来。
有婢女端上观音茶,两人从棋座移向茶座,长儒笑说:“我女儿棋艺也颇好,近年来我与她对弈常有败局。”
丁夫人白着脸,只说“明白”。可这件事那里只是明白就能按奈住的?丁夫人想到了儿子,他的心机一向不在宦途上,入阁拜相明显已经不能了,凭老爷的才气能给他谋个五品外官儿,可丁夫人一向不舍得,内心头嫉恨儿子那不顶用的岳家,不但帮不了儿子,还要给儿子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