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帅骆秉章[第1页/共3页]
骆秉章摇点头,“如此鲜花嫩草,老夫已经是有力珍惜了,倒是孟容年方四十才七,血气尚足,老夫成全人意,也是美事嘉话啊。”
成都城内西北处督院街,数十名兵丁泥塑木雕般站立着,纬帽蓝褂,长辫,腰刀,目光狼藉地盯着四周的街景,农历三月下旬,阳光已经暴虐起来,晒得四周的黄角树木蔫了叶子,偶尔,有几枚蜜蜂和胡蝶翩翩飞过,缙云槭树上的残花披发着淡淡的暗香。
骆秉章长舒一口气,点头道:“非也,此次我军精锐尽陷贵州,通共成都和南川之地,只要两万杂军,防备数千里空中,如何困难?哦,孟容之意,老夫猜想,该是以通途大渡河为绳,盘据石逆聚为围歼之吧?”
骆秉章则自言自语,看似漫不经心:“刘岳明固然英勇,毕竟只要五营,扰乱不足,攻灭不敷,翼逆北来,当经土司空中,我军必以彝报酬辅,翼贼虽暴,却幼年浮滑,好色而骄……”
“哈哈哈,孟容固然眼神有差,心机实在灵敏过人,难怪左宗棠辞我幕僚时,再三向我保举你,闲话不说,孟容啊,你觉得,逆贼石达开凶险狡猾,引我雄师往贵州而去,却以主力军北伐,局势将如何停顿?”
“多谢制台大人美意,只是,明天大人请下官到此,可骇不但单为棋局为美人吧?”
吵嘴棋子嘀嗒清脆,缓缓敲打在檀香木的十九道方格棋盘内,数电影力,遥相照应,险恶对峙,骆秉章一手抱着才子,手指轻拢慢捻,在她胸前丰肥处亵玩,另一手则迟缓地布下一子,目光炯炯深沉地看着刘蓉,“孟容觉得此局如何?”
骆秉章当真聆听,几次点头,“孟容此言,壮我川军气势,也令老夫心潮彭湃,翼逆猖獗,纵横十年,腐败江南数省,一二品大员死之者甚多,此次若能将巨贼成擒,则复兴国度之功,淹没发贼之基,全然奠定矣!不过,只以防堵河道,恐难凑效吧?”
“甚么湘勇,最后若无老爷您的庇护,焉有曾部堂现在威风八面乎?”
“老夫与曾涤生恩仇都甚严峻,然,私怨不伤官德,现在发逆猖獗,而湘人奋勇,可谓国不成一日无湘人,老夫固然主湘十年,克失职守,在湘人眼中,仍然是广东蛮子,此事,不得失慎重处置!”
骆秉章站起来,脸上突然升腾起逼人的杀气:“老夫生为大清之官,受皇上厚恩,岂能不为国劳累?所谓赏怜花草,消磨棋局,实为开辟遐想,运营战略。目前翼逆气势汹汹,数万精锐沸腾而来,据探马奏报,已经到了西昌宁远府一带,而据本督猜想,翼逆部兵,现在必将北进数十里,达到冕宁一线,乃至更北,局势更是危急,孟容觉得,如何扼杀之?”
“哈哈哈哈!刘藩司啊,孟容兄,你的台端好难请啊!”跟着朗朗的笑声,一行人从总督府里迎了上来,为首的官员,须发斑白,特别是那一挂长辫,苍苍皓雪。
刘蓉嘲笑道:“然,制台大人请看,四川西南地带,崇山峻岭,彝人遍及,门路狭小,盘曲回环,没有本地领导,底子不通,更有通途大渡河,崖岸峻峭,水流湍湍,以是,莫说石逆所部三四万耳,即便十万二十万,百万精锐,又何道哉?昔日诸葛孔明何其神韵,也只能画地为牢,忐忑保护,客岁李短鞑,蓝大顺,郭刀刀贼军,全盛之时,伸展数十万,然瞬息之间,灰飞烟灭,荡然无存,何也,川地之战,在精不在多,在谋不在勇,此二者,制台大人皆远在翼逆之上,我军只须精锐五千,讳饰大渡河,防堵贼军,便可庇护成都安然无虞,长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