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1页/共3页]

秦祯发笑点头：“不过打趣之语，你倒真当了真。”

冯潇笑了一声，未做应对，只将笛子放在唇边，半晌以后，婉转委宛的笛声，从他唇间流泻出来。郊野之地，火线是茫茫夜色，火线是狂欢战营，这思乡曲夹在中间，与周青青上回听来，又别有一番风味。

周青青思忖半晌，摸索问：“冯将军不记得本身为何会颠沛流浪？”

秦祯听道她这低低的笑声，转头看她，只见她嘴角轻扬，端倪含笑，额间发丝，微微狼藉，随风而动。贰心念一动，伸手将那几缕青丝，绾在她耳后：“北赵雄师将至，尚不知这场仗要打多久，营地粗陋，要让夫人受累了。”

周青青虽也不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但这类场合，也只在和亲路上经历过一回。上回另有一半是送亲的南周人，除了丫环碧禾，也另有几个绣女，现在却只得他一个女子，倒真有些不安闲。

秦祯拉着周青青到主篝火前落座，聂劲和冯潇已经坐在一旁，四周则是坐在地上的将士。战营除了偶尔丰年长的浣衣女，几近看不到女人，众将士见着武王妃，不免别致。约莫秦祯在军中向来开朗亲和，也或许是西秦人本性如此，这些将士竟然不惮于王妃的身份，见到周青青和秦祯落座，还吹着口哨起哄。

秦祯指着身边几人，笑嘻嘻道：“夫人将我的酒换成水，叫这些家伙给看破，我正被罚酒呢！”

说完大步走开，走了几步，身后的笛声再次响起，只不过很快跟着她的脚步，被埋葬在战营的够筹交叉中。

秦祯忍不住笑出声，却因为胸腔震惊，牵涉到了伤口，又蹙眉闷哼了两声：“夫人如此替为夫着想，还真是令人打动呢！”

周青青点点头，却没有出声。

周青青弯着嘴角笑道：“王爷您都说我我眼里内心都只能有你，我天然要事事体贴你。”

冯潇手中把弄着一把竹笛，昂头看向她：“王妃如何不在王爷身边看着他？”

下了马车，立在这狂野之地，有风吹来，她胸腔中竟无端生出一丝陌生的豪放。又感觉这感受奇妙，便自顾地笑了笑。

周青青无法地笑了笑：“战乱确切可爱。本觉得西秦与南周媾和，我和武王结婚，本觉得这世道起码能安稳几年，没想到北赵又开端不消停。看来想要天下承平，大抵只能在梦里吧。”

秦祯挥挥手：“郁将军，我都说过多少次，在虎帐不消行这些虚礼。本日我方才到，趁北赵雄师未至，彻夜让兄弟们好好喝一顿，明日开端尽力备战。”

男人们一喝酒就开端撒泼，又是围着篝火跳舞，又是猜拳斗酒，荤话连天。秦祯也是其中妙手，很快与世人打成一片。

此时，一个身穿将军铠甲的男人，带着几人迎上来，抱拳恭恭敬敬道：“部属恭迎王爷。”

周青青深呼吸一口气，站起家：“偷溜出来这么久，怕是王爷会找我，我就不打搅冯将军的闲情高雅了。”

秦祯昂首看她，轻笑一声：“当然，高低同欢，我岂有不喝的事理？”

这不是混闹吗？周青青将他扶住，同一旁的郁将军道：“郁将军，王爷重伤未愈，大夫交代不能喝酒。”

秦祯轻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事理夫人应当很懂。我在战营多久，夫人天然也要在战营陪我多久。”

周青青无声地翻了个白眼，秦祯却朗声大笑。

冯潇笑了一声：“王爷大伤未愈，只怕喝多了伤身。”

她听得有些怔怔然，脑筋里不由自主又闪现在金陵的那些日夜，待到曲子结束，不知不觉竟然泪湿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