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言照相思[第3页/共4页]
怀浑家温馨了半晌,他隔着本身的衣服感知了她胸口的律动。她缓缓转过身来,伸出温软的手掌,悄悄摸了摸他还是冰冷的脸颊和双手,俄然笑着喊道:“夕香,开了仓房,请他出来,钥匙要收好既是我的,就先收着,比及气候热了再放出来,我现在还用不到竹夫人。”他微微一愣,立即伸手向她衣领下袖口中乱触乱探,也笑道:“要入仓一起入仓,要入瓮一起入瓮。同甘不共苦,从我身上可讨不到这等便宜。”
一避一迫,两人笑闹着扭作一团,垂垂不觉酷寒。阿宝直笑得身子发软,告饶道:“我不锁你了,你也不准和我混闹了,看头发都弄散了。”定权这才放开胶葛,引她走到铜镜前,坐在一旁榻上,含笑看她拈起竹篦箕掠鬓,道:“实在是给了长沙郡王,你现下可放心了?”阿宝点头,正色道:“真是给了郡王,妾便不寻求了。日前妾的插花砸破,还是他送来了一只新的。”定权看看阁表面音宝相前的青瓷瓶,笑道:“这小子,惠而不费,倒学会了用我的东西来做情面。”阿宝放下篦箕,用手抚了抚鬓角,方回颈巧笑道:“以是我也不谢他,单谢殿下便是了。”忽想起一事不解,又随口问道,“国朝皇子皆径封亲王,何故独他要从郡王转迁?”此事启事宫中人大多晓得,定权遂也不加坦白,解释道:“他生母宋氏不过授七品秀士位,素又多病,他在冠前若只食宗亲俸,母子二人用度则过于宽裕。宋娘子位虽卑,却于我有庶母之分,我亦不便直接布施。是以年前向陛下进言,先从权封他郡王爵。”又道,“钱少只是一说,你也晓得宫中高低炎凉势利,也是省他少受些欺负。”阿宝浅浅一笑道:“我并不晓得。”
定梁磨蹭入殿,未待定权开口,便抢先抱怨道:“殿下,臣的手起了冻疮。”定权嘲笑道:“就是为了去掏那东西?”定梁不料他竟然晓得此事,摸着头不美意义地嘿嘿一笑,道:“倒也不满是是以。比方臣当日便是写了大半日字才去的,本来因何事而生疮疡,只能算作一桩无头公案,只是世人皆不说是写字写出来的,都说是掏刺猬取出来的,这不是有失公允?”见定权面色阴沉,不为所动,忙又道,“臣晓得错了。只是殿下前些日子才教诲过臣,为人只可雪中送炭,不成锦上添花。臣揣测,连锦上添花都不成行,更加不成雪上加霜了……”定权感喟道:“我现在不打你。你在这里和我一起用膳,然后去处陛下问安。”定梁偏头,还是故伎重施,问道:“陛下可有旨意要召见臣?”定权怒道:“陛下没有旨意,是本宫令你去的,可否?”他既然活力,定梁也临时不敢再逞口舌之快,只得应道:“是。”
直待下了舆乘,渐渐踱到殿前玉墀下,和两个内臣一同寻了半日,才在蹲踞的瑞兽脚下发明了下午跌掉的刺猬,现在已经挂了一身红色的寒霜。定梁将它拾起,和那颗糖一起兜放在本身的衣裾中,提着衣角直起家来,站立偶然,俄然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方才分开。
次日虽无朝会,定权还是夙起去听过了讲课,往户部走了一遭,返来又赶着写了几页字。初冬本来日短夜长,如是一番折腾,天也近昏。他写字写出一身汗来,自发畅快,又见风稍止定,思忖着到殿外透口气兼看落阳,不想前脚刚迈出殿门,便被斜剌里冲出的一人撞了个满怀,连带他手中一物也飞出去老远,吧嗒一声跌在了玉阶之下,旋即缩成一团。
天子本日晚膳较平常偏晚,兄弟同至康宁宫时,天子用膳犹未毕,宣召二人入内,待二人见礼后,随口问道:“六哥儿本日如何也一道来了?”定权笑道:“六郎说已经好久未近慈颜,未能向陛上面问安好,心中不安,请臣也带他同来。”天子点头道:“也好,既然来了,你们便陪朕一起用些罢。”定权方欲谢恩,忽闻定梁答道:“谢陛下,殿下和臣都是吃过了饭才过来的。”他音色腐败,未留给定权半分粉饰的余地,一时难堪非常。幸亏天子并不觉得意,又道:“那便取糖来给六哥儿。”定梁答道:“谢陛下。臣不爱吃糖的。”定权再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定梁迫于他淫威,方极不甘心肠跪下,低声道:“臣谢陛下犒赏。”接过糖来,也不肯好好吃,捧在手里无聊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