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莫问当年(2)[第1页/共4页]
天子亦不语半晌,方又开口道:“顾思林没有和你说过?”定权奇道:“说过甚么?”天子望了望殿外夜色,只道:“此次的事情,顾思林之前没有同你说过?”定权神采一白,半今后忽道:“臣都是晓得的。”天子感喟道:“你既然这么讲,朕也只能说一句,你的戏未免做得也太真了,朕竟不知你另有如许的本领。”定权低声答道:“臣该死。”天子又道:“那你既然都晓得了,为何前日还要和朕说出那样的话来?”定权咬了咬牙,答道:“臣又惊骇了。”
顾思林见他变脸,叹了口气罢手道:“臣不敢。”想想终究又加了一句,“是何人如此猖獗大胆,臣今后决然放不过他。”定权嘲笑道:“顾将军好大口气,谁有这么大胆,将军心中还不清楚吗?说出如许的话来,也不怕僭越犯上了。不过也难说,或许将军本来就不怕,只要本宫一人多操了心了。”他话中有话,顾思林方要开口,却见他正欲用袖口掩停止上枷锁,饶是心如铁石,却也毕竟难以忍耐,跪地泣道:“殿下受委曲了,臣万死难赎其罪。”定权看他半晌,点头笑道:“娘舅,实在你一早便晓得了,中秋之事陛下并不知情,是不是?”顾思林叩首道:“臣罪该万死。”定权望着他的行动,只觉心寒至极,接着道:“王慎一早晓得,张陆正也晓得,只怕是中秋宴上的叔祖都是清楚的,可你们却恰好瞒住了我。”
他终究肯说到正题,定权起家方欲跪下,便闻天子道:“并不是甚么要紧的事,你坐着听就是。”定权应了声“是”,这才又坐了归去,便闻天子问道:“朕刚才已经问过齐王中秋的事情了。”定权默不出声,天子又道,“是朕委曲你了,只是你为何当时一句辩白都没有,非要比及现在才说?”定权答道:“是臣胡涂罢了。”天子笑道:“你一贯就不是个胡涂的人。李柏舟的事情,做得多么洁净,若不是张陆正一提,朕也不知该如何查起了。”定权见天子说话也并不避讳,一时无语可对,很久才勉强答道:“臣有罪。”天子道:“你不必拘束,这件事情前次已经罚过你了,朕不想再究查。彻夜朕同你只论父子,不讲君臣。有甚么话,爹爹就直截问你了,你也不必拐弯抹角,至于说真说假,也随你情意。”定权低头道:“是,爹爹叨教。”天子沉默了半日,问道:“你有过几个远亲的手足,你可晓得吗?”定权不明天子为何俄然问起此事,想了想道:“臣有五个兄弟,两个mm。”天子点头道:“朕问的是和你一母所出的。”定权游移答道:“只要臣一人,另有咸宁公主。”提尽早夭的幼妹,不免难过,又不肯意叫天子瞥见,便低下头来。
定权再没有说话,冷静低头伸出双手,任由那内侍给本身戴上了枷锁,渐渐回身出了殿门。颠末门槛时,兀自趔趄了一下,几乎颠仆在地上,直扯得那一身伤处都痛入了骨髓。与齐王一样,走出去了许远,犹可闻声那镣链的清脆撞击声,于沉沉夜色中几次折荡。天子冷静拭了一把眼睛,恍忽便感觉有人站在面前,再睁眼时,却又甚么都没有了。不由悄悄一笑,喃喃自语道:“朕真的是老了。”
定权被他扶着重新坐好,一面听他催汤催水,望着他衰老面庞,心中难过,再多话语也说不出口,半晌才又问道:“娘舅,你奉告我,为何你当时便晓得那件事情断断不是陛下所为?”见他低头语塞,又道,“陛下本日问我,可晓得本身有过几个远亲兄弟。娘舅,这话的意义你应当明白吧?你们都有事瞒着我,是母亲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