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孤臣危泣(2)[第2页/共3页]
去者很久方返,回道:“大人,西府主事说殿下傍晚就进宫了,彻夜不会回西府了。”张陆正只觉一身的力量都被抽尽了,寂然瘫倒在了椅中。
张陆正沉默半晌,点点头问道:“二殿下想要臣做甚么?”定棠笑道:“张尚书二十余年宦龄,比本王年纪还大,该当深知打蛇不死反遭蛇噬的事理。打蛇,便需求打其七寸。那要说甚么,就不必我来教尚书了吧?”见他不语,又笑道,“张尚书,现在的中书令陛下是不满至极的,常同我说,如有合适的人选,定要替掉。届时髦书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将这银青印绶换作金紫,总也不是甚么难事。尚书的长公子是进士科里数得上的名次,孤慕他鸿才,几番欲在御进步言,本王府中长史之位……”话未说完,眼看张陆正的神采愈发丢脸,又转口道,“不过说到底,同求亲一事不异,孤并不勉强于你。明日朝会,尚书开了口,我便立即来府高低聘;尚书若不开口,我也只当彻夜从未和尚书说过这番话,今后各行各道,该拔剑,该亮刀,也请张尚书毫不要部下包涵张尚书,需卦上六尚无妨,尚书当不想它最后变成九三吧?”
张陆正欲出言辩驳,却如何也说不出口,好轻易出声,倒是一句:“我如何能够信赖?”定棠笑道:“中秋的事情尚书已经晓得,明日顾思林的事情尚书上朝以后不也就晓得了?彼苍白日,朗朗乾坤,本王还能瞒得过你张尚书?”
张陆正迩来日思夜想的不过此事,现在再作思忖,沉默半日,不由浑身颤栗,半晌方开口道:“臣决然不信此事是殿下所为。”定棠沉上面孔道:“张尚书,祸从口出,还请慎言。尚书自可不信,陛下信了,陛下也情愿信赖。那么孤想问,这算是尚书错了还算是陛下错了?本日离中秋已有七八日了吧?尚书可曾见过东朝的面?”
定棠冷静打量他好久,方道:“尚书看起来是真不晓得啊,那倒是孤多口了。尚书既然晓得了,想去奉告谁呢?东朝,还是武德侯?只是东朝尚书已经见不到了,傍晚时分,陛下便已下旨,叫东朝进了宫。尚书想见他也轻易,明日早朝吧。武德侯呢,归正明天一早他也就晓得的,不必争这半夜时候吧?”张陆正面如死灰,颤抖半日方道:“二殿下说这话是甚么意义?”定棠笑道:“并没有甚么别的意义,只是想提早向尚书奉告一声明日朝会的事情。尚书入仕也有二十余年了吧?忠谨为国,老成谋身,是本朝的栋梁之材。李柏舟死了,中书令的位置本该是尚书的,尚书却没有坐上,本王也有些替你可惜啊。对了,还要再借尚书这双慧眼帮我勘勘时势,如果当着百官的面,陛下旨意下达,顾将军是遵旨啊,还是不遵旨啊?”张陆正结舌道:“这个,臣也……”定棠笑道:“这一句尚书内心明白就好,不必说出口来。但是这一句却要答我,顾将军在功全名满时解甲归田,固是美事嘉话,他本来有个‘顿时潘安’的别号,上马以后也好去做个‘垂钓长川,手挥五弦’的闲云野鹤。只是他垂钓操琴去了,东朝那边,是相随啊,还是不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