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虽死义也13[第1页/共1页]

欧阳龙儿闻此大喜，泪水却终究滚落下来。那大夫诊完，又交代了几句，最后道：“把他伤口洗濯一下，外敷的药，就用府上的金疮药就好。”欧阳龙儿忙命人端来热水，将大师轰了出去，把大门关上，筹办为古钺聪刷洗伤口。

她将古钺聪头颈扶正，并扯枕垫靠好，这才去脱古钺聪的衣衫，古钺聪多处受伤，很多伤口血迹已然固结，被刀划破的衣衫与伤口粘在一起，欧阳龙儿谨慎翼翼将他前胸扣子解开，稍一用力，胸口一处伤口皮肉跟着衣衫一起扯起，鲜血也汩汩冒出来，欧阳龙儿急得眼泪盈眶，满头大汗，双手更有些颤抖，她也不顾满手是血，顺手在身上擦了一擦，待稍平静下来，一手悄悄按着伤处皮肤，一手去撕衣衫，总算将胸口正中的衣衫扒开一些，可刚脱下些许，摆布胸口又有三处伤口比方才的还深，她微微一用力，古钺聪俄然嗟叹一声，动了一动，她吓得脸也白了，口中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太用力，我轻一点，轻一点。”忙了好大一阵，总算将衣衫脱了下来，她取出面巾，在热水中浸湿了，一丝不苟将古钺聪身上血渍擦净，敷好金疮药，又谨慎翼翼替他穿上衣裳，正要将他放倒，门外钟管家敲了两声门，说道：“药熬好了。”欧阳龙儿翻开门，让钟管家出去，又将门关上，钟管家盛了一碗，欧阳龙儿取过一张面巾，围在古钺聪脖颈下，方才接过药碗，凑到嘴边抿了一口，自发不烫了，才将汤碗递到他唇边，悄悄按着古钺聪下巴，缓缓将汤汁倒入口去。欧阳龙儿头一回奉侍人喂药，未曾想那汤汁停在口中，落不下喉去，还从嘴角溢出来洒在古钺聪身前，欧阳龙儿忙扯面巾揩拭，只这一阵，额上又是汗如雨下。

钟管家道：“让主子来罢。”欧阳龙儿道：“你走开。”又试了一次，药水仍没法喂到古钺聪口中。钟管家道：“不要急，待汤药热气发散，冲开鼻喉，这药自就下去了。”欧阳龙儿又将药碗递到古钺聪嘴下，一手悄悄在碗前扇动，让药的热气从古钺聪鼻孔吸入，过了半晌，又将药汁蘸了少量，不住擦拭鼻管，过未几时，古钺聪喉中咕的一声清脆，先前停在口内药汁已顺喉而下，欧阳龙儿舒了一口气，又缓缓将药汁倒入古钺聪口中，不想药汁又堵在喉头，咽不下去，她急道：“如何又下不去了？”钟管家道：“每喂一口，都要如此这番重来一遍。”欧阳龙儿“哦”一声，故法重施，古钺聪方又咽下一口。这般足足折腾半日，汤药也是冷了又热，热了又冷，反几次复好几次，方才吃下大半碗，欧阳龙儿满头满额，大汗淋漓，也不知是心中所想，还是果然如此，只见古钺聪面色稍稍红润了一些，去喂最后一口，不想这一口汤药俄然呛在喉头，这一口未曾下去，反倒涌出很多，喷得欧阳龙儿满脸都是，古钺聪身前、榻上也流了很多，欧阳龙儿仓猝放下碗，用面巾将古钺聪身前和榻上擦拭一遍，再伸手网本身脸上随便一抹，方道：“你再去盛一些来。”钟管家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