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徒弟难养（十）[第1页/共2页]

低低地，沙哑的喊声从卓远口中挤出，声音破裂不全。云蔚渐渐靠近卓远，每向前一步，卓远抖得便更短长。

“还、还请大人奉告我，我究竟……是何物。”卓远含混道，另有一问被他压在舌底。

这面庞诡异的卓远身形更诡异，低头吐舌，脖子都抽长了几分。他向左扭了一下脖子，双眼有神盯着云蔚。

云蔚眼中金光明灭，额头暴露几块鳞片来，冲着卓远低声一呵。狂暴的卓远双膝一软，直接当堂跪下，右手还是握着黑伞不放，左手捂着胸口不竭喘气。

“你的伞骨便是极渊黑蟒的蛇骨，宝贝能有如此不凡之处，也是因为有这残魂。”云蔚将手中东西递到卓远面前：“我毁掉它，你的宝贝此后将再也没法襄助与你。你只能凭你本身血脉和才气去修行。我不毁掉它，那你迟早被这残魂指导变身，成为一个人性大于人道的存在。”云蔚想到了甚么，边说边笑了起来：“用人类的说法，那你就是……坠入魔道？”

云蔚右手顺着痛苦不断，在他压抑下一动不敢动的卓远眉心向下，抚上对方的嘴唇，将一滴血擦在对方唇边。同时，云蔚左手一动，钳住卓远右手紧握的黑伞，指尖指甲暴长，掌心生出藐小的鳞片，青色火焰从掌心生出，被云蔚一把按在黑伞上。

清闲派被引入一间四进的朱门大宅。一行人跟在乌长老身掉队了去。十人中，刚好四女六男，两两一居倒是刚好。云蔚目光看向卓远，对方脚步轻移，卓远和云蔚站得近了。

他从小为认识深处一处执念所困，修行多年也难以摆脱。千万没想到本日竟然、竟然碰到这般事情，的确让卓远不知说何。

云蔚轻笑一声，左手中青色火焰俄然涌出，将玄色的残魂包裹，那残魂乃至连惨叫都来不及收回，便已被烧得只剩一团灰烟。

云蔚诡异空中孔映在出色双眼中，也只得卓远内心本来如此四字。本来如此，难怪从第一次见到对方，卓远就莫名的害怕。害怕的同时，另有些许难以言明的想要靠近的心机。故而此次不管是在宝船上给对方护法，还是一同居住，卓远都是遵守了内心深处的设法。

和云蔚半人半怪兽时类似，却可怖很多。不管是鳞片的大小形状，还是光彩，差得太多。

云蔚盯着卓远，微微皱起眉头，对方跟着他手闲逛着身子，姿式奇特。何必如在当场，定会感觉这卓远是在学那条肥嘟嘟的冠踪，只是短了很多。

综门的客居之地人气畅旺，的确不比人间大城减色。亭台楼阁百鸟飞，蜿蜒小径绿竹围。如果再多几个摊贩售卖，的确是山中小城普通。

云蔚卓远进入歇息的房间，门一阖上，刚走到桌边的卓远脚下一顿，身上气质一变。他背对着云蔚，喉中收回咕咕声。云蔚反手在房门上一抹，淡淡地莹亮光起。亦在同时，卓远猛一回身，右眼瞳孔竖起，一丝眼白也无，整只眼睛血红发亮，脸几近扭曲变形。

综门建于群山当中，最岑岭顶白雪皑皑，似是数九寒天。高山之下，是连绵不竭的山脉，另有山脉当中居住的弟子。

云蔚手一松，灰烟从他指尖落下，消逝于风中。云蔚锋利的指甲和手心的鳞片也垂垂消逝。

“极渊之地的黑蟒后嗣啊……”云蔚蹲下身，拇指戳在出色眉心。他的鲜血一触到卓远，卓远如被烫到普通，满身抖得更加狠恶了。人类的认识和内心深处难以顺从的那股认识胶葛不清，卓远的脸也从人类向着怪兽不竭窜改――他的额头和右脸肌肉不竭挤压，鲜血淋漓之时，不竭长出玄色的，三角状的鳞片。但没长出一片，打仗到氛围之时，鳞片就会消逝不见，继而再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