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悔[第4页/共5页]
陈平乖乖挨完两脚,才敢拉着板车走开。目睹官爷严峻兮兮的模样,猜也能猜到准是上面来了不得了的大人物。
狱卒见他行动维艰,可贵好脾气的只赏了两脚,陈平咬牙将车拉到煎晒场,卸了木桶便空车返回。
孙虎仗着有人撑腰,哼笑一声退到一边,果见带头的狱卒捏着陈平脖子将人拎起来喝道“看来你是吃的太饱?”
陈平心下感悟,怕是进了盐场,他就真没活路了……
陈平得了包管,暗松口气,幸亏不是要治死他……
井矿盐普通都是凿井水溶,提捞卤水日晒火煎,至此方能获得食用井盐,偶有固态岩盐能够直接开采食用。
路途行进一半,再果断的信心也不免被实际消逝的只余懊悔。
幸亏半个时候后,伙夫号召开饭,世人终究能借机歇息小半个时候。
听到如此瘆人的闲谈,陈平有如跌入寒潭般浑身巨冷,性命在此如同草芥般不值一提,连死两人都能谈笑风生的将之比作谈资,这吃人的地界焉能苟存?
好死不死的在这节骨眼上肇事,这不找死么?“你俩干甚么去了!”
狱卒见惯了这些,丢给他两个窝头叮嘱“家里使了银子,我们天然要关照一二,可此人多眼杂的,也不好过分关照你,本身长点眼,别获咎不该获咎的人,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一人又是三个窝头,可把世人欣喜坏了,狼吞虎咽的吞下吃食,由不满足的舔动手上残渣,完整不顾泥黑的手掌有多脏。
伴计看不下眼,见四周没人,便拿着水瓢喂他“我听人说,进了盐场千万别出头,让你干甚么你就干甚么,打你也别抵挡,更别行甚么仗义之事,不然一准把最苦最累的活分派给你,还不给饭吃……”
孙虎目睹不妙,立马将陈平私藏窝头的事抖暴露来,陈平不敢违逆孙虎,更不敢跟狱卒顶撞,吓的跪倒在地连道不敢。
“多谢”陈平咧咧嘴角,不顾木枷的桎梏,趴在木桶上舀水喝。
那地界,别说三年,壮汉都不见得能挨过两年,根基两年以上都是竖着出来,横着出来。是以眼下他看陈平,就跟看具死尸无异。
都在一个棚里住着,陈平紧紧扒着几个草泽,恭维阿谀下倒也鲜少被人欺负,当然吃食方面也是先紧着贡献他们,本身则是饿的瘦骨嶙峋,早就脱了相。
“以北不是大夏国土吗?”陈平惊奇。
十天前死的那人就是个莽汉,仗着会几记拳脚替人瞎出头,没一会儿就被打残,饿了三天赋咽气。
伴计被他这般感激,回身去灶房端出本来该给他的饭菜,又提了一桶净水放在他跟前说道“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可别跟人说是我给的……”
“先关起来再说”狱卒狠瞪惹事的孙虎一眼,摆摆手命人将陈平先藏起来,以免被上面的人发明。
这个小镇是盐场周边独一有人糊口的村庄,内里不乏混有犯人家眷,举家搬家此地等着亲人从盐场出来。
陈平哀声伸谢,囫囵吞下两个窝头就捧着信纸缩到一边细看。
那妇人先是绝望至极,后又满怀感激的将食篮递给官差,嗑了三个响头才颤声伸谢“有劳官爷,见到我夫还请代为转告……我等他返来”
赤脚踏上凉州地界时,望眼皆是萧瑟非常的山丘,陈平舔舔干裂的唇角,愁苦的哀叹一声“三年?我可有命熬过三年?”
说到底,被押送至此的都是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有钱疏浚的,早被安排到煎卤翻晒的园地做活,自是不会跟他们这般干重体力活。
靖州舞弊案告破,陈平于当月便被戴上木枷压往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