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V后新章[第2页/共3页]

待夏春朝去后，刘掌柜立在门前，捋着唇上八字须，蹙眉思忖了半日，点手招来一常日里非常得用的伴计，低声叮咛道：“你到川四胡同吴记货铺走一遭，探听探听那货铺平常收支存货如何，言语细心些，别叫人看出端倪。”那店伙甚是聪明，听闻这叮咛，当即明白过来，将头一点，又问道：“刘掌柜，你这是狐疑那孟公子用心不良？”刘掌柜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我虽不知这孟元臻受托于谁，方才同这陆夫人下这等绊子。但他们龙虎相斗，倒别带累我们受池鱼之殃。何况孟元臻夙来胃口甚大，焉知是不是一石二鸟之计？现在这世道，口蜜腹剑的人也太多，还是谨慎为上。”那伴计承诺了一声，便即抬步去了。

讲到投机处，那傅月明甚是畅怀，顺手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笑道：“我同姐姐说话，就是这等痛快。不似那些妇人，蝎蝎螫螫，张家长李家短，没得叫人憋气！”夏春朝见她本日炖的是六安茶，倒可在心头，亦端起吃了一口，又看那茶碗，乃是斗彩瓷绘鸳鸯戏水茶盏，器具讲求，非平常粗瓷可比。虽早知她出身显赫，还是感喟了一番。

夏春朝乘车返家，珠儿便在车内问道：“奶奶，今儿不是来同这刘掌柜谈我们铺子买卖的么？如何说着说着，奶奶又不要他家的买卖了？”夏春朝微微一笑，说道：“这便是以退为进，别叫他觉得，我们是求着他要我们的货，那但是要受制于人。今后再谈，气势上免不了矮人三分，可就难讲价了。”珠儿听闻，不由说道：“我平日里听奶奶说，这刘掌柜是我们的老主顾，竟能毫不爱惜昔日情分，美意义还价？”夏春朝自嘲一笑，说道：“这年初，情分代价多少呢？他若当真不美意义，也不会行出如许的事来了。”

那刘掌柜连遭变故，光阴又短，只见了那吴记货铺的人一面，诸般事件尚未谈妥。只因是孟元臻举荐之人，他倒并未细究，今听夏春朝提起，不由微怔。

说话间，车辆转过西街胡同，夏春朝正自车窗向外看景，忽见傅月明带着她那贴身婢女桃红，正往霓裳轩里去，赶紧叫人泊车。

刘掌柜额角沁汗，吞吐了半日，干脆说道：“陆夫人既是买卖场中人，猜想这内里的活动也看得清楚，也无甚可瞒的。我便实说了罢，起初是孟公子来寻我，说一贯同贵铺来往，并未拖欠货银，贵铺却供应我们这些烂货，清楚是没将我们放在眼里。想必夫人自发相公封了三品将军，买卖便不大好生做了，遂不想再同贵铺来往。只是因夫人夫家现在显赫，不好等闲获咎，便拉了我们三家一起，不要夫人退货，只说今后再不来往。孟元臻此人，夫人是晓得的，都城里有头脸的人物，与司徒侯府沾亲带故，商行里两位会长对他非常沾亲带故。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哪敢违逆他的叮咛？只好临时依从。那松月茶馆的李掌柜，同我是一个心机。不然那日席上，只他孟元臻一个喋喋不休，我同

回至家中，她归房换了衣裳，将几个管家传来，问了一回，见有几桩急需摒挡，当即发筹子交办。待措置过家务，她便在里间炕上吃茶安息。宝儿送了一张帖子过来，说道：“这是门上送出去的，说是与奶奶的。”

夏春朝见他听了出来，亦未几言，淡淡一笑，起家道：“既然刘掌柜主张已定，我也没有强卖强买的事理，这便告别了。”言罢，令来兴佳耦将礼品留下，抬步要走。

夏春朝有她这番话在，虽未知将来如何，内心倒也略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