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告密[第2页/共3页]
却说那夏掌柜得了夏春朝的叮咛,归去便将话照实同和祥庄李掌柜讲了。那李掌柜却不敢自作主张,走到店铺背面书房中,转述与沈长予。
夏春朝打量了一回,内心暗道:本来这隐着她的名字。便将簪子递与宝儿道:“好生收着,今后说不准派个甚么用处。”宝儿承诺着,将簪子还是收在一方松木云纹盒里,就搁在了柜中。
夏春朝看两个丫头嬉闹了一回,心中俄然想起桩事,暗道:虽说军中不准家眷跟从,但听闻朝廷拨有营妓奉侍。他夙来不是个坐怀稳定的脾气,这几年又岂会甘心当柳下惠么?此民气是没个定命的,几年不见也不知如何了。转而又想起柳氏暗里的那把算盘,虽是被她使计阻了,但柳氏的性子夙来固执,又怎会等闲善罢甘休。那章雪妍也算生的风骚人物,和自家丈夫又是姨表嫡亲,到当时还不知要生出甚么变故。想至此节,她神采一黯,只是愁眉不展。
这般坐了一回,长春忽从外头出去。
长春又道:“另有一桩事,想想真是怪招笑的,我且讲与奶奶听。”说着,略停了停,便道:“今儿表女人给了我这簪子,我二人正在树下立着说话。女人俄然走来,便问我们做甚么。随口问了两句,便要我带了表女人回上房,恐她走错了路――这倒也是美意。只是我们女人的脾气,奶奶向来晓得,是有些急三火四的,嘴里的话便有些重了,实在没阿谁心。表女人却不肯走,倒和女人对了几句。掉队,因怕太太等急了,表女人便跟着我回了上房,女人也一起去了。当时,倒也无话。只是厥后姨太太起家,我送了她们两个到二门上。这表女人便怪叫起来,说丢了手帕子。姨太太没别的话,立时就打发我回上房去寻。上房地下一贯是干清干净的,那里有她的帕子?何况本日一整日,我也没见她拿出来过。这表女人见没有,便不依不饶,一会儿说那帕子值多少钱,一会儿说现在已没得买了。说了半日,又扯出同女人说话的事来。我挺不畴昔,便挤兑了她两句,姨太太这才带了她去。奶奶说说,这好笑不成笑?倒好似我们家女人,竟会贪她一条手帕子!不过是几句打趣话,就如许吝啬。我眼里可当真看不上如许的主子。”
那沈长予面色淡淡,喃喃自语道:“陆诚勇……这一介武夫,却如何配得上她!”言罢,将手中茶碗向案上一掷,便有些许茶汤泼溅出来,沾湿了书卷。
回至房中,宝儿连连喊累,就在一张脚踏上坐了,再不肯转动。珠儿上来接了衣裳,端了茶碗上来,便斥宝儿道:“这房里属你是个没端方的,奶奶还没坐下,你倒先歇着了。晓得的,说我们奶奶宽宏。不晓得的,还当你是这家里正头的蜜斯呢。”
宝儿撇嘴道:“你不跟奶奶出门,不知外头的事。这一日人来客往,好不劳累。今儿二房的偏又跑来打秋风,在老太太房里坐了半日,又和太太嚷了一通。也不是我做丫头的排揎主子,这大太太和二太太,本日闹的也忒不像了。谁家的太太,似她们这般,一言分歧,就大吵大闹,甚么粗鄙的话都说出口来了,甚而还要撸袖子脱手,常日里一应的面子高贵都不顾了。叫一家子人瞧着,真是怪好笑的。”珠儿便接口道:“我今儿在房里,也听人说了一句半句的。我内心还不待信,谁知竟是真的。我们太太的肝火也忒旺了,又是如许一个鲁莽粗糙的脾气,怎怨的百口儿下人都不听她的。只看她行的这些事,怎能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