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说破[第1页/共6页]

杨善榆说到这里，没往下说了，又看了权仲白几眼，两人仿佛无声地交换了一阵，他方续道，“在这一点上，我和子殷兄一向是有点设法的――当时西行，我们走得最远时穿过了畴前在北戎辖制之下的大草原，也见地了几次居留在此地的部落之间为争抢草地水源的火拼。这留下来的部落，可都是北戎内部的强大种姓，他们用的火器比较原始，属于几十年前北戎火器的程度。可罗春的亲卫军就不一样了，一个个手持的火器，涓滴都不比关内差，并且弹药也很充沛……”

即便蕙娘一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稍一细想，也感觉毛骨悚然：军用火药，一向是官府指定的作坊以朝廷药方制作，这不存在贸易上的合作干系。任何一个大秦子民，也没有不盼着大秦军队能早日扬威万里，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毕竟这庞大军费，到最后还不是要转嫁到百姓头上？前些年兵戈在西北，可江南两淮敷裕之地，从上到下又何尝不是大伤元气。这幕后主事者的用心，实在是非常险恶恶毒，那里是大秦子民能做出来的事？这件事要有人教唆，这群人所图，必不在小。

杨善榆底子都不睬她，他持续往下说，“按那书上画的图，我还真给打出了两个铁缸子，做了个能带着开动的小车头，可惜用煤很费，不过是希奇罢了。路面不平整，也不能开出去。”

“燕云卫固然威风八面。”权仲白也是沉思熟虑过的，“可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件事，不送到我跟前来也就罢了，送到我跟前了，不查实在对不起知己。有了根据，我天然就给封子绣送动静，不会涉入过量的。”

他俄然又有几分黯然，“以是我一向想去西欧……只从这几本书来看，大秦真是被落下太多了。没小我去取回真经，那如何行？七堂妹说，掉队就要挨打，这话好有事理，再这么掉队下去，只怕欺负上门的，就不止这一支南洋海盗了。”

说着，便请蕙娘出来说话，一边叹道，“这年初下人也不好管，越是厨艺好，脾气就越大。只顾着和我顶撞，说盐太少了不好吃，可她那里晓得，少爷最不能吃就是这咸东西呢？”

她浅笑道，“这是因为少爷的病――”

权季青也说过几近一色一样的话，只是他温良的面具戴得再好，也及不上杨善榆此时神态中的一抹天真，蕙娘模糊记得，他是大器晚成，少时曾被认作个傻子――现在虽说也算是功成名就、奇迹有成，但眼底仍然保存一份猎奇与天真，使得他说出甚么话来，仿佛都不至于让人活力，反而令人对他的坦白大起好感。

“如何，我对他有定见，你还不对劲吗。”蕙娘语气更酸了。“你这小我如何回事，到底缺了几根筋，人家看你媳妇看得都呆了……”

他喜好抛妻弃子去烽火连缀的南海掺杂，蕙娘管不着，可权仲白要想如此浪荡行事，她可受不了，固然碍着杨善榆就在一边，她不便大发雌威，可那双寒星普通的眸子，早已经似笑非笑地盯住了权仲白不放，就等他的表示了。

他有点黯然，“皇上这里，火药方剂又要改进，离不得人。”

看似令人费解，到处难以说通的征象，为杨善榆阐发起来，真是鞭辟入里。他又弥补了几条猜测，顿时饱满了毛三郎的行动：很有能够，他是预备压出一个大‘爆仗’，再牵出一条长引线，如此便能毫发无伤地引爆此物。或许他另有几个朋友帮手，只是跑得都不敷及时。这都是完整能说得通的猜想，余下的题目只要两个：如果真是他干的，那么，他为甚么要这么干，又是谁让他这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