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离间[第5页/共5页]
乔哥得不到母亲支撑,眼圈儿立即就红了,他倔强地咬着下唇,只不作声,焦太太看着倒心疼起来,她息事宁人,忙叮咛蕙娘,“今后就别摸你弟弟脑门了,乔哥不喜好,我们就不摸,啊?”
再往左一看,孔雀已经捧来了一小匣金饰——她金饰多,孔雀平时除了余暇时候也在她跟前争争宠,其他时候在自雨堂,那是横针不动竖线不拈,专管给蕙娘金饰登记造册,每天早上把金钗插上蕙娘发里,早晨把金饰锁回匣子里,她一天的活计就算是完了。
焦子乔在养娘怀里挣扎着下了地,笑意早没了,小脸绷得紧紧的,圆滚滚的手握在一起,胖嘟嘟的小身子往前一扑,算是作揖过了,这才抛弃一脸庄严,重又暴露笑来,甜甜隧道,“娘好。”
“那套太沉了,也就是出门戴戴。”蕙娘顺手便把耳环戴上了,又瞥一眼其他簪环,“这耳环也不错,簪子就差一点了,珍珠还是小……且留着吧。”
焦四太太丰年纪的人了,起得没年青人那样早,蕙娘辰月朔刻过来,刚好赶上她洗漱过了,披上一件薄棉衫出来用早餐。见到女儿,焦太太笑了,“我还当明天文娘要同你一起过来呢。”
焦太太冲丫头一摆手,也不再揪着这话不放,“三年没出门了,外头的天是甚么色彩的都快闹不清啦,你昨儿在女人堆里瞧着,这几年间,情面油滑,可和畴前还一样不一样?”
蕙娘、文娘虽是庶女,但焦家高低熙和,姨娘们诚恳,焦太太也是个慈和人,清蕙从小到多数是她贴身在带,两人同亲母女也差不了多少。蕙娘在焦太太跟前,口气都娇起来。“我一早也等她呢,挑耳环都挑了半天,谁知她脾气倔,昨儿我说她几句,她就不过来了。”
本年才二岁多,底子就还是个孩子,话才气说个囫囵,当然是养娘说甚么,他就是甚么了。
焦太太也道,“是啊,她如何没来呢?我们不等她,先吃吧。”
别看焦家繁华,越是繁华的人家,起居饮食就越有必然的端方。蕙娘一天起居,准到连一刻都错不了,夙起练完拳,辰初必然要吃早餐。被文娘这小插曲一担搁,早餐晚了一会,她也是有点犯饿了。喝了一碗粥,用了半个馒首,竟还不免多吃了一块蜜橘糕,焦太太见了就想起来,“今早黄岩送来几篓蜜橘,你归去就能吃上了,吃着好就给宜春票号传话,让他们再送。”
紧跟着,一名高大结实的北方妇人抱进了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娃娃,“十少爷给太太存候来了。”
蕙娘也笑了,“这三年没如何出门,闲得她,做了起码上百个模型在那边。我抻着穿,她抻着给,就没那么难堪上火了。”
“您是听——”毕竟也算是‘夙敌’了,清蕙眼神一闪。
“女人!”绿松凤眼一眯,多少带了些责怪,她悄悄地又摁下了一枚棋子。——到底还是顺着蕙娘的意,把话挑了然。“畴前您是守灶大闺女,管束mm,那是份所该当,也没人说您甚么。现在有了弟弟了,家里的事,我们就管不着那么多了……”
“可您这一个月,苦衷眼看就重了。”绿松禁不住轻声嘀咕,又和蕙娘顶撞。“就从出孝摆酒那天起,我就感觉您变了小我似的。说不出哪不一样,可又感觉哪都不一样了……”
说着,又给蕙娘作揖,“十三姐好。”